娄敏中讲完告示内容后,百姓们虽各怀心思,但也逐渐开始散去。
人群慢慢稀疏,街头又恢复了些许平静。几个小孩在街边追逐打闹,全然不知这场告示给大人们带来的复杂情绪。
毛仲义混在人群中,他本是进城询问姐夫下落,不想遇到了这茬事情,他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娄敏中宣讲,脸色愈发凝重。
待人群差不多散完,他才随着人群离开,朝着自家庄子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路上,他的脚步急促,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父亲,自家又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变故。
等毛仲义回了庄上,把消息告诉了毛太公。
毛太公听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摔成两半。
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毛仲义看着父亲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慌乱,但还是强撑着说道:“爹,咱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
毛太公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与不甘,咬着牙说道:“收拾东西!快!咱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儿。你想想,梁山那帮人向来跟咱们这类富户不对付,要是拿咱家开刀,那些平日里对咱们心怀不满的刁民,肯定会站出来落井下石!”
毛仲义点头称是,转身便要去安排下人收拾细软。
可刚走两步,又停下脚步,忧心忡忡地说:“爹,就这么走了,咱们这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不就全没了?再说,能走到哪儿去呢?到处都是梁山的势力范围。”
毛太公眉头紧皱,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不管怎么样,先把金银带上,出海,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至于以后,再从长计议。老夫就不信,梁山能一直这么威风下去!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派兵围剿他们,到时候咱们再回来,该是咱们的,跑不了!”
毛仲义听了父亲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便急忙去招呼下人收拾金银。
毛太公则独自走进书房,打开暗格,取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本子,这上面记录着他这么多年来与登州历任知州,各个官员往来的账目和把柄。他盯着本子,眼神闪烁不定,心中暗自思忖:“要是实在走投无路,这或许还能成为救命稻草。”
下人在慌乱中收拾着东西,整个庄子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毛太公望着忙碌的下人,心中五味杂陈,过往的威风不再,如今只剩满心仓惶。一想到梁山的举措,心底不禁泛起丝丝寒意,那寒意转瞬化作对梁山深深的怨怼,在心底翻涌。
“爹,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毛仲义过来催促道。
毛太公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这熟悉的书房,转身走出房门。刚到院子里,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毛太公脸色一变,紧张地问:“怎么回事?”
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道:“老爷,不好了!外面好像有不少人朝着咱们庄子来了,看样子来者不善。”
毛太公和毛仲义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毛太公强作镇定地说:“别怕,说不定只是路过。你们几个,去门口看看情况,要是有人闹事,就说家中没人。”
下人领命而去,毛太公看了一眼毛仲义,赶紧从收拾好的箱子里取出几锭金子,放在怀里,又用外袍包裹了一些钱引,“赶紧从后门骑马走!”
“这些钱……”
“命都没了,还管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