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浅浅皱了下眉头,依旧闭着眼睛:“别哭了,还活着。”
暮晓这才瘫坐在地上,小声啜泣起来。
大熊听到呜咽的哭声,无奈睁开了眼睛,但下一秒又赶紧闭上。
“你先把衣服穿上,这里是原始丛林,随便路过一只小虫子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暮晓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着急给他包扎伤口,竟连衣服都忘了穿了,于是她赶紧将刚才脱下来的外套穿上。
迟来的羞耻感烫得她脸红,想起刚才与心爱之人亲密的肌肤相触,暮晓只觉得大脑都要烧坏了。
可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思想龌龊,都这个时候了,她脑子里想的竟是这些有的没的。
她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海,忍不住愧疚:“对不起,如果你当时没有救我,你现在也不会身受重伤,还和我一起困在这丛林里等死。
你一定很后悔遇上我吧!”
每次和她在一起,他都会被她牵连受伤,三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胸口的剧痛让大熊忍不住皱眉,身体的每一处神经都仿佛刺入了一根钢针,这种程度的疼痛,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他只能攥紧拳头,一声不吭。
“暮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总是能轻易看透任何人。
唯独她,他看不透。
暮晓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想知道什么?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吗?”
大熊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又或者,答案是什么,早就不重要了。
暮晓转过身,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她很害怕,害怕他看穿自己内心阴暗的一面。
“祭修。”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只是简单地唤一个人的名字,就能让她心动至此。
“或许你不相信,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很久以前,我以为自己是个好人,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坏人。
可遇见你之后...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好人,而且这种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她一边揪着手边的野草,一边对喜欢的人袒露自己的内心:“网络上不有句很流行的话,‘悲惨的童年,需要用一生来治愈’。”
她自嘲地冷笑了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亲生父亲是个疯子,母亲却是个傻子,而我的出生,也只是个错误。
对了,我还有个哥哥,他很厉害的。虽然我和他连面都没见过,可我总觉得,他和我一样,时刻都活在地狱里。”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但她依旧笑着:“我或许真的不是个好人,但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在补偿,在赎罪。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甚至可以讨厌我。但至少,让我喜欢你,可以吗?”
她故意停顿了片刻,身后却没有一点回应,以为是他无声的拒绝。
暮晓心灰意冷地擦掉眼泪:“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以后会收起自己的心思,绝不会让你为难。”
身后依旧没有回应。
暮晓又没忍住哭:“你就这么讨厌我,现在连和我说句话都不愿意了吗?”
“......”
暮晓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转过身时,大熊已经不知何时晕倒在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