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了两派之间的争执,最后兵部尚书更是放下豪言,一时间并未有决断。略作思索以后向盛灼康问道:“端王认为如何?”
兵部尚书是端王的自家人,盛灼康虽然心里有自己的考量,但面上功夫总得做足,回答得两不得罪:“兵部修筑京师堤坝之尽心费力,有目共睹。然而,今年雨水丰盛也确实是真。儿臣以为,与其在此凭空争论,不如到实地勘查后再作定论。”
皇上听了,略作沉吟,下了决定:“那么,此事就交由端王去办。
”
皇上的决定正中下怀,盛灼康自然欢喜领命:“儿臣遵旨。”
争执一时的事情有了决定,热闹的朝廷也就渐渐冷静了下来。见大臣无事再议,皇上吩咐执事太监高喊“退朝”,大臣们行礼,鱼贯而出。
虽然皇上把京师堤坝的事情交给了端王,让兵部尚书松了一口气。但兵部尚书也是在朝堂上纵横多年的老人了,端王的性子他怎么会不知?
兵部尚书知道自己在此事上不容有失,前脚跟随众人下朝离宫,后脚就悄悄地去了端王府上兜底,顺便探探端王的口风。
盛灼康命人迎兵部尚书到书房座谈,又命府中下人拿来前些日子外边人进贡的上好碧螺春,和着茶和兵部尚书东拉西扯地寒暄了好一会儿,才回归正题:“你这次来,莫不是为了刚才朝会上说的京师堤坝一事?”
兵部尚书见盛灼康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又是放轻松了些,站起来举手合礼,把刚才在朝会上就积攒捂着的话统统说了出来:“端王明断,朝会上的指使小吏的那几个大臣,不过是私下里跟臣有些恩怨罢了,说出此话却是不能当真的。
”
盛灼康听了,拿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吹一口杯子里的热茶,说:“这事,本王自然明白。”
说实话,盛灼康能走到现在,察言观色的功夫又怎么可能比不上兵部尚书?
那些几个大臣,在朝堂上赢得一时的口舌之利,就暴露了一切得意洋洋的嘴脸,还真的是让盛灼康瞧不上。
只是,驭下之术盛灼康也自有其法。当下,盛灼康并没有把话说满,只是安抚着兵部尚书几句说:“不过观察还是需要的,父皇既然把这事情交给了本王,那本王定要办好才是。”
盛灼康的话虽然仍有保留,但兵部尚书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话中的安抚与回旋,更明白上位之人都自有一套御人之术,当下目的已经算是达到了,继续和盛灼康寒暄几句后,告辞离去。
兵部尚书离开后,盛灼康左思右想,说给兵部尚书听的那些话虽然只是安抚他的客套话,但是话糙理不糙,还是不应该过于相信兵部尚书的一面之词。能走到今天,盛灼康向来是个周密严谨的人,不管怎么说,到现场勘查百利而无一害。
盛灼康决定去堤坝处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