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生辰纲被劫,说不定今年那梁中书就不送了呢?”扈三娘摇头道。
“不会不送的,”晁渊摇了摇头,指着桌上的一只熟鸡腿说道,“我在东京时,听闻那蔡京排场极大,仅就吃来讲,听说他做一碗羹要杀鹌鹑数百只!”
“汴梁都传有一次蔡京留讲议司官员吃饭,单是蟹黄馒头一项,就用钱一千三百多贯!”
“做到他这般位置,直接刮地皮未免徒惹人笑,那供他奢侈讲究的钱从哪里来呢?还不是一个个如梁中书这般的大贪进献上去的?”
“更何况这梁中书还是蔡京的女婿,无论是维持他的官位,还是与岳父的关系,这生辰纲都是绝对少送不了的。”
众人一听皆觉有理,阮小七更是愤懑道,
“那直娘贼蔡京吃一顿饭的钱,够俺们石碣村的大伙吃用一年了!”
“这些贪官奸臣,就不怕把天下弄没了,到时候他们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扈三娘疑惑道。
“按如今的情形,若无大变,这天下,最少还能败个三五十年,到时候,蔡京他们全都是冢中枯骨了,哪还用考虑这些,”晁渊笑道。
而若天下大变,比如说金人南下,届时蔡京、童贯这伙人的好日子,自然也就到头了。
只是蔡京等人又如何能想到这点!
一旁客店那老头支着耳朵听了半天,只听得心潮起伏,
晁渊他们说的这些贪官污吏之事,还有那生辰纲一事,
这老头虽也常听人说起,但都是些贩夫走卒,过路的商旅无聊时说来打发时间,
而眼前这伙人看起来各个不凡,口中又是江湖气甚重,
这老头好容易稳住激动的心情,就去厨房端了一盘熟牛肉,走过来放到桌边。
“老丈,俺们的牛肉不是早就上了?”阮小七诧异道。
老头一脸讨好地笑道:“各位好汉,看你们远道而来,小店也没什么好送,这盘牛肉便请各位慢用!”
“老丈无事献殷勤,不会是偷听了我们方才的说话,准备去报官吧?”晁渊似笑非笑地问道。
这老头方才站在柜台后支愣着耳朵的样子,自然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因那时阮小七早已说出了要劫那生辰纲的话,晁渊便是不让他说下去也来不及了,
便干脆也不阻止,刚好想要看看这老头究竟搞什么鬼。
一听晁渊的问话,阮小七、扈三娘还有三个亲卫的目光,顿时全都盯在了老头身上。
“各位好汉莫要误会,老汉并无恶意,”
老头干笑了一声:“各位莫怪老汉多嘴,敢问几位客官可是从京东西路那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