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好心没好报。

要么就是小鬼子不识好歹。

钱伯钧打算放过小鬼子，小鬼子却没打算放过他。

步兵中队和装甲部队相继被晋绥军和八路军的联军收拾之后，小鬼子居然从其他机场派出了飞机编队进行报复。

显然，阳明堡机场这一杆子，着实戳到了小鬼子的痛处！

就在众人准备撤退的时候，天际再次传来小鬼子飞机的引擎轰鸣。

六架日军九七式轰炸机如秃鹫般盘旋而至，机腹下的弹舱狰狞张开。

陈团长快步走到缴获的高射机枪支架旁，吼道：“三连压弹链！对准机翼油箱打！”

钱伯钧部士兵将浸透河水的松枝堆成半人高的柴垛，浓烟裹着水汽冲天而起。

为了锻炼队伍，钱伯钧这次特意带来不少新兵，不上几次战场，他们永远成长不起来！

一名晋绥军新兵手抖划不燃火柴，钱伯钧夺过火折子砸向柴堆：“怂包！烟幕散了你他妈就是活靶子！”

黑烟翻卷着遮蔽整片河滩，轰炸机群在云层中盲目投弹，河岸炸起丈高水柱。

八路军机枪手王铁柱咬开手榴弹拉环塞进弹箱，机枪管在连续射击中烧得通红。

一架俯冲投弹的敌机突然歪斜，左翼油箱爆出火团，机身拖着黑烟栽进滹沱河下游。

河滩上响起零星的欢呼，旋即被更多爆炸声吞没。

钱伯钧的应对很及时。

联军的烟雾防御起了很大作用，小鬼子的飞机见实在讨不到什么便宜，扔空炸弹就摆摆屁股飞走了。

众人也加快了撤退的步伐，以小鬼子的性子，可不会善罢甘休，后面不晓得能憋出什么坏水。

两军撤至黑石岭岔道时，钱伯钧从马鞍袋摸出铁皮烟盒抛向陈团长：“太原老字号‘晋华烟厂’的货，别嫌糙。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烟盒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弧，陈团长反手接住，指尖摩挲盒盖上模糊的“晋绥军特供”钢印。

“下次合作？”陈团长弹开烟盒嗅了嗅，“钱团长不怕阎长官说你通共？”

钱伯钧嗤笑一声扯动缰绳，战马在黄土道上踏出深坑：“老子打的是日本人的头阵！倒是你......”

他忽然压低声线，“真以为靠几杆汉阳造就能改天换地？”

河风卷起陈团长的灰布军装，他拈出一支烟就着枪管余热点燃：“改不改天另说，小鬼子的飞机没了这么多，至少今夜太原城里能少几句同胞哭声。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黑石岭隘口突然传来枪声，日军残兵借着山岩掩护咬上撤退部队。

钱伯钧猛地调转马头：“427团的弟兄们跟我断后！”

陈团长策马横拦在前，将镶银佩刀掷还钱伯钧：“机场都炸了，钱团长还演什么孤胆英雄？就这么几个小鬼子能闹出多大动静，暂且放过他们吧！”

刀鞘在空中翻转，吞刃处一道新鲜血槽闪着暗光。

正是昨夜白刃战时替钱伯钧挡下偷袭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