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钧在院子里看着齐仲昀开车离开,才叹出这口气。
周砚青见就齐伯钧一个人回来,问:“老公,仲昀走了?”她已经把二老送回房间又下来了。
“嗯。”齐伯钧揽住周砚青的肩头,“上去吧?”
周砚青也叹气,靠在齐伯钧怀里:“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她走的时候小远还没多大呢!现在小远都能结婚了。”
齐仲昀当年也有一个未婚妻,两人当时都年轻,种种磨合之后好不容易要结婚了,可女孩子却意外离世了,每到逢年过节齐仲昀总会去祭拜她。
所谓被齐家抛弃的二少爷,这些年来都是自我放逐,他也并非至今未婚,只怪英年丧偶。
齐远在房间的阳台上看见齐仲昀开车离开,他早就被程林染挂断电话了。
他知道齐仲昀要去哪里,他也知道齐仲昀有一个这一辈子都无法再拥抱到的妻子,因为他曾见到齐仲昀对着那个小红本子哭到崩溃的样子。
想到这里,又在酒精的加持下,他把电话拨了回去。
无人应答。
齐仲昀驱车去了墓园,他从来不怕晚上来这里,即使真的会见到鬼,他也会托人家向她表达思念,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到“信使”。
花与程也是在晚饭之后从家里溜出来的,能跟他一起喝闷酒的人不多,他知道齐仲昀今晚有事,就只叫了云成玉。
他们有个三人群,齐仲昀看见群里的信息了,他过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
不过他到的时候,那俩人还没喝多。
“你怎么来了?”云成玉看见齐仲昀还有些诧异,今晚他不该在她爸妈那里吗?
“坐吧。”花与程就淡定得多,他跟云成玉解释道,“亦朵的妹妹大了,他前几年就不去梅家了。”
“她有妹妹?”云成玉只知道梅亦朵有弟弟。
花与程给齐仲昀倒酒,说,“后来要的。”
“喝酒吧!”梅家丧女,之后再要一个女儿也合理。
“我刚看完她,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过去了。”齐仲昀一口闷完又给自己满了一杯,“我送给她的花,她打掉了五次。”
他们都知道他去了墓园,花与程劝他,“你慢点儿喝!”
齐仲昀不管不顾地又一饮而尽:“在她第二次拒绝我的花时,我跟她说如果她再打掉,我就再也不来看她了。”
云成玉夺过齐仲昀的杯子,给他添满了还给他。
“她的照片也有点儿褪色了,我也该忘了她了吧?”
“都记了十七年了,忘了干嘛?”云成玉最能体会齐仲昀的痛苦,他经历过长达十余年的生离,“如果你也把她忘了,她就真的离开了。”
齐仲昀的酒杯落进了涟漪,梅亦朵走在一个雪夜,从此他逃去了多年不曾下雪的湖城。
“如果你真得很痛苦,忘了她也行。”花与程是真切地陪伴过齐仲昀的,所以他会这么说。
齐仲昀有些哽咽:“如果,今年湖城下雪的话,我就忘了她!”
云成玉捏了捏齐仲昀的肩膀,问花与程,“好了,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