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必须得打下来!”宋江端坐在主位之上,眼神坚定而又透着一丝急切,扫视着下方的各位头领,郑重地说道,“并非是我宋江有意为难兄弟们,而是诸位不妨仔细瞧瞧,咱们如今就驻扎在应天城下,仅仅是最近这几日,在周边几个镇子进行扫荡,收获就颇为可观。倘若能把应天府打下来……”
说道这里,宋江环视了一眼营中的头领,“应天府这条汴河,乃南北交通之地,商贸往来频繁。若能将其拿下,咱们山寨便能掌控这一大片的商路,往后粮草、兵器等物资,皆能源源不断地供应,咱们兄弟以后再不用拿命去博富贵了。”
“公明哥哥说得太对了!”矮脚虎王英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扯着嗓子高声唱着赞歌,“要是能把应天府里的财富弄到手,就算咱们不接受招安,光凭着那些银钱,也足够咱们后半辈子享受荣华富贵了!”
“如今咱们虽占山为王,但终究被视为草寇。若能取下应天府,这便是向天下彰显咱们的实力。”宋江站起身来,双眼放光,“届时,朝廷招安之时,咱们便有更多的筹码,兄弟们往后的前程,皆在此役。咱们能以此为根基,在朝堂之上谋得一席之地,光宗耀祖。”
牛二在一旁嘿嘿地笑着,谄媚的朝宋江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
“既然你们兄弟觉得这事儿合适,那就由你们兄弟去做前锋!”金毛犼施威冷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盐山每次都是冲在前面,结果呢?死的兄弟最多,可得到的收获却是最少。我那兄弟铁枪王大寿,还被应天的守军浇了一身火油,活生生地被烧死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和不满,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难道我们芒砀山死的兄弟就少了?”董平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要说这个,这几次攻打镇子,哪一次不是我们芒砀山冲在前面,你们盐山跟在后面。这次轮到你们在前面冲锋就不行了?怎么,只想着好处,不想出力?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都少说两句!”宋江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猛地站起身来,高声喝道,只是再开口,却双眼通红,带着哭腔道,“还分什么盐山芒砀山的!不都是咱们自家兄弟吗?不都是一起磕头拜了苍天厚土的结义兄弟吗?”
“宋寨主说得在理,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怎么能闹得这么生分呢?”摄魂将军沙摩海笑着拍了拍施威的肩膀,脸上露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样,劝说道。
宋江以衣袖擦泪,接着说道:“兄弟们折损了,你心里难受,折了手下兄弟,我心里同样不好受。大家都是为了前程富贵。等日后得了官位,我自会向官家上书,给兄弟们追封个风光!”
后营那略显昏暗的伤兵营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和血腥气。
邓云静静地躺在简陋的床榻上,身上层层叠叠地缠着绷带,他的身体滚烫,温度高得烫手。
诸大娘忧心忡忡地守在他的身旁,脸上满是焦虑和担忧。
她的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邓云,手中不停地忙碌着,用湿布为他降温,试图缓解他的痛苦。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当家的,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奴家可怎么活呀!”诸大娘哽咽着,声音低沉而又带着无尽的哀伤,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滴落在邓云的手上,“也都怪奴家,要是当初好好在汴梁周边厮混,哪会落得今天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