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明入睡前,谢悯终于是可以进殿了,伺候他躺下,谢悯等他呼吸匀称后,才在一旁的小床上躺下,给皇帝守夜。
看着不远处的龙床,谢悯暗自发誓,他一定会尽早躺到那张床上与龙同眠的。
谢悯在大明宫待的还算顺利,有惊无险的度过第一天之后,后面就越发上手了。
白天他给沈君明准备一日三餐,平时待在大明宫贴身伺候。
几日下来后,他已经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了。
沈君明虽然吃的也还是不多,但据蔡公公说,他现在胃口比起以前已经好多了,若是谢悯能彻底治好他的厌食症,不但会让太后对他刮目相看,或许还能让沈君明提拔他。
谢悯也想知道沈君铄为何会患上这个厌食症,别说小福子了,这个事就连蔡公公都不知道,只能从沈君明身上打听了。
“福子哥,今日是由你来给皇上搓澡还是我来?”眼见傍晚了,谢悯迫不及待问。
这几日他都是和小福子轮着来给沈君明沐浴的,昨日就是谢悯了,今日该轮到小福子了。
但他比较“勤快”,想揽下这活儿。
小福子看着他神色荡漾的表情,觉得莫名其妙:“你忘乎所以个什么,伺候皇上又不是什么轻松事,一不小心就撩了虎须,你倒上赶着去了。”
“哎呀,我这不是想借着接触的机会多多了解皇上的口味,平时给他做好吃的么。”谢悯笑眯眯道:“福子哥你最近是不是瘦了,这样,明天我给皇上准备午膳时悄悄给你弄只乳鸽吃。”
小福子顿时来了精神,“此话当真?”
“如假包换假一赔十。”谢悯说,“给皇上做饭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想弄只乳鸽不难,不但每天有,以后我天天能给你开小餐。”
“烤鸭,鸡腿,红烧肉,你想吃的我都能做……”
皇宫之中,作为一介奴才,平日能吃的都是些青菜白粥,肉都极少能吃上,何况是乳鸽和烤鸭这些稀罕物,一听哈喇子疯狂分泌。
小福子咽咽口水,立刻表示成交。
一刻钟后,蔡公公高声一喊,“恭迎皇上回宫。”
谢悯手脚利落的和小福子拎了几桶热水和冷水一并倒进巨大的浴桶里,伸手探了探温度,确认是在合适的水温才退到一边站定。
片刻,一身金黄色龙袍的沈君明不疾不徐走了进来,身形高挑,面容俊逸。
谢悯垂头施礼。
沈君明微颔首,踱步到双面绣牡丹花屏风后,抬起双手。
小福子用手肘捅了捅谢悯,“去啊,以后都由你来给皇上洗。”
谢悯这会已经不会犯傻觉得沈君明伸开双臂是要和他抱抱了,迈着小碎步跟上去,熟练的解下腰带!外袍、最后是里衣。
啧,好像身材越来越好了!
是这几天都乖乖吃饭身体长好了点吧?
谢悯暗暗打量着沈君明的腹肌——完完整整的八块!
“你在看什么。”冷淡的嗓音自头顶打下。
谢悯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挡在他面前,连忙退到一边:“回皇上,奴才没看什么。”
沈君明眉梢轻挑,冷峻的望着他,随即抬起长腿,跨进了浴桶里。
他身量足,体格高,走动间一双长腿无比吸睛,相貌也是上等的,二者合在一起,简直是个尤物。
特别是那晃荡的……
谢悯照顾沈君明好几天了,可还是不太敢直视那。
太具有冲击,雄壮精悍,隐隐有狰狞之感。
谢悯垂着眼眸,托着沈君明的胳膊从肩头一点点擦到小臂,再从小臂擦到胸膛,延至线条分明的腹部,指尖划过一块块的结实纹理。
最后是紧实的双腿。
“你一直掰着朕的腿作甚?”沈君明眼皮微抬,冷声问。
原来是谢悯帮忙洗着洗着,就胆大包天的想分开沈君明的大腿一探究竟了。
矜持的表示不敢直视,实际上口嫌体直。
谢悯轻咳一声,红着耳尖绕到后面给他搓背去了。
沈君明眸色暗沉,闭上了眼睛。
水冷了之后,小福子帮着提水换上新的,又洗了一次,直到水再度变凉,香气喷喷的沈君明才站起身,伸开手,让谢悯给他擦净水,一件件穿上衣服。
小福子把水倒出来拎走,谢悯也提着准备出去,沈君明忽然出声:“你,留下。”
谢悯和小福子同时回头。
男人指尖点了点谢悯。
谢悯一听,顿时激动难忍——这是要二人世界,秉烛夜谈啊!
把通交给小福子,谢悯怀揣着小鹿乱撞的心情跟着沈君明进了里殿。
烛火摇曳,沈君明坐在桌后,垂眸批阅那一沓周折。
谢悯站在一边,静静磨墨。
跳动的烛光映着皇帝冷峻的侧颜,将他硬朗的脸部线条增添了抹橙光暖色。
谢悯看着他,看他的眉间时而蹙紧时而松弛,看他英挺的鼻梁和眉骨,淡色的嘴唇,组合成的一张宛若谪仙的脸。
此情此景,倒是有些静谧浪漫,令人不忍出声打扰。
磨好墨,谢悯见皇帝还在忙,便顺手拿起桌上的书翻了起来。
“可读过书吗?”
谢悯楞楞抬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沈君明主动开口询问,激动道:“回皇上,奴才……没读过什么书。”
想起自己的身世,谢悯及时改了口。
虽说他服用了饱读诗书丹满腹经纶,但这和他的小可怜身世不符。
“那就是读过一点?”
“小时候读过几年书,但是认字也不多,后来遭遇变故,就没机会念书了。”
沈君明天性冷淡,自几年前的遭遇后更是变得沉默寡言,唯有跟太后才能说几句话,但眼下看着谢悯那双由亮变暗,耷拉下的红瞳,没由来的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怜惜。
就多问了几句:“那你一个人怎么会跑到京城来。”
“奴才是跟随家人投奔京城的亲戚,结果在路上就遭遇了洪灾,家人全死了,只剩奴才一个了。”
谢悯肩膀都垮了下去,“谁知到了京城之后才知那家亲戚早已经搬离了京城不知去往何处了,奴才无亲无故,便只能独自一人流浪街头讨点吃的,晚上睡睡破庙就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