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都是风初瑾自作孽不可活，是她要挑这个时日冲出来不要命，也怨不得她。夏葵本是想等风初瑾生下这个孩儿再命她对风九歌下手，届时也可以一并除去风初瑾，谁想到风初瑾竟然自作主张跑了出来，早早地一尸两命，还真是凄惨。

可再怎么说，这件事也干涉不到自己什么，夏葵行得正做得直，因为一个风初瑾就自乱阵脚，可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风九歌就算要查，也查不到她头上。

回檀王府的路上，风九歌一直没开口。

“九九。”

许是出神太久，连顾北彦的叫唤都没听到，待风九歌回神时，对上那双漆漆的黑瞳，哑了声音。

风初瑾和她并非是亲姐妹，也委实谈不上什么血缘关系，风初瑾将她视为仇敌，巴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又岂会有好脸色给自己看。过往风初瑾再任性胡闹，身后也总有一人护着。

可是直到今时今日，她才明白，约莫着风初瑾也是可怜的。

“阿彦，我原以为此生不会动情，可终究还是动了。”风九歌靠在顾北彦怀中，喃喃出声，素手轻轻地缠了圈顾北彦的墨发，双眸放空。

她以为

风书屿回来了，以为君玦还没死，她过往犯下的那些罪孽都可以一一偿还，可是风初瑾死了，就死在她跟前，死在她怀中。

她还让自己活着，活着？

是风初瑾太过怨恨自己，所以才让她继续带着她们的仇恨而死，她要自己一辈子活在仇恨中，浑浑噩噩么？

男子就这样让风九歌靠着，也没说话，方才发生的一幕对顾北彦来说压根无关痛痒。

风初瑾存活与否和他压根不沾边，风初瑾死了算是图个清静，而风初瑾没死，就算苟活世间，对他和风九歌也没有丝毫损害，正是因此，顾北彦才迟迟没有动风初瑾。

哪怕过往风初瑾做了再多对风九歌不敬的事，只因为实属没有必要，顾北彦便没动手。

不过，此番风初瑾死亡，却是对风九歌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她可以不顾及姐妹之情，也可以忘却风初瑾过往对她造成的事，可风初瑾之死，也成了事实。

“这不怪你。”顾北彦知道，风九歌一向心底是最为柔软的，风初瑾是她庶妹，又死在了她怀中，风九歌不会没有反应，只是他没想过，一个小小的风初瑾，竟然给她造成了这

么大的波动。

知道他是在宽慰自己，风九歌此番却没有任何喜悦。

嗯，她也知道这并不能怪她，是风初瑾要不顾性命出来行刺，可她心中始终有一个结，分外难受。

风氏家主死前虽未让她好生照顾风初瑾，可风九歌知道，哪怕是对风夫人的执念再深，风初瑾都始终都割舍不掉的血脉，风氏家主没理由不去理会，他知道风氏若能够繁荣昌盛下去，风九歌会护住风初瑾的，而风初瑾这辈子，本该就是在国清寺中老死一生，没想到竟有朝一日出来了，结果却是惨死。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多到风九歌都理不清，为何要同风初瑾斗气，为何要让这一切变成现在这样。

“阿彦，我是不是真地很惹人厌？”风九歌素来最是清高孤傲，可头一回，她也不确定了，甚至是痛恨。

君玦死的时候，她无比痛恨，甚至到了宁愿自己死也不要旁人替自己赴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