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豪豪大哭起来,“你们今天不给我个公平的说法,我就死在这。”
杨秀美一看她这股劲,恨不得一脚踹上去,但一想到钱美华接下来的惩罚,心里暗暗高兴,“大伙可看见了啊,她这是以死做要挟呢。”
“她这要是一头撞死了,可跟我们家没有关系啊。”
花金亮也傻了眼,这鱼不是他们抓的,也不是玲玲给的,那这是从哪里来的?“元林叔,这鱼真不是我们抓的,我们天天在地里干活,哪里会有空呢?”
花元林可不信他这话,他知道钱美华是个什么样的人,反正她没一句好话真话。
“我没说报到公社,只是有线喇叭。”他拍了拍花金亮,“你们好好在家反省。”
要是公社知道了,肯定要求大会批斗,花金亮一听不会被批斗,心里就安心多了。
只是这鱼还没吃上了,倒莫名其妙的被背了一个罪名。
都怪这个臭婆娘!
“一天到晚啥也不干,就知道装那娇小姐,十指不沾泥……”
屋内传来低低的训斥声,花燕语就知道,是那见不得人闲的老祖宗在骂她二姐。
原主花翠玲,今年十岁,上头两个姐姐,大姐已经出嫁,二姐被退婚,底下还有一个三岁的妹妹。
她是个可怜的,大概是她娘生她的时候憋太久,她脑子似乎不太灵光,反应都比别人慢半拍,吃食有限,最后这一家子把十岁都原主养成七岁模样的个子。
靠着低矮的篱笆,肚子几声‘咕咚’的响,花燕语摸了摸空瘪的肚子,下意识的想从脑海里的超市里拿些吃的,才记得这破超市自打她来到这里就没拿出过东西。
看得见却拿不出,才是最折磨的,最后她给这超市取名抽抽。
她舔了下唇,狠狠的骂了几声,说好的带空间就能上天,怎么到了她这就不太管用了?
“就你娘那个狐狸精,害的我们家紧巴巴的过日子……”
杨秀美这样骂是有原因的,因为她娘跟他爹结婚都时候,还带了两个拖油瓶。
在这个年代,无疑就是累赘,不仅要多分两份口粮,还得受人热眼。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做饭,想饿死你大伯他们吗?”
屋内的声音越来越高,花燕语有些烦躁,恨不得拿个东西直接塞那人嘴里。
她拎着板凳,走进堂屋,转去厨房,杨秀美叉着腰,站在门口,破口大骂。
“奶奶。”花燕语软软的叫了一声,天真憨厚。
杨秀美回头,看着这个有点傻愣的孙女,气不打一处来,“干什么。”
花燕语用全身力气,将手里的小板凳扔了过去,“奶奶坐啊。”
杨秀美吓了一跳,那小板凳差一点就扔到了自己身上,“哎哟,我这是造孽啊,老三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愣子。”
花燕语觉得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可能是太饿了,使不上劲,要不然她一个散打冠军,还扔不了一个小板凳?
“娘,你别老在孩子面前说这个。”花海从卧房里出来,“孩子大了,听得懂意思。”
“我不管了,就你们一家子都在吃闲食。”杨秀美看着自己的儿子,撩下话就直接出了堂屋。
花燕语看着花海,他的腿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半个月前,他在地里干活,运气差了点,有块石头突然从山上滚了下来,把他腿给砸中了。
眼下,春分下地,花家三房人,他们这一房,只有他娘出力挣工分。
她娘兰月娥,人如其名,月里嫦娥,肤白貌美,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却依然轻松的俘获她爹的青睐。
杨秀美对他娘积怨已久,应该说,自打他爹看上她娘那眼开始,就已经开始对立了,她几次三番的要让他们二人离婚,只可惜没什么卵用,他爹只听自己媳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