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画虎难花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两个小兔崽子，一个比一个贪生怕死、无情无义，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让我都刮目相看。”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龙云淡淡道：“就算是夫妻，都会各自惜命……他们会逃命，是人之常情。”

“说得好。”

元朗苦笑后，一改脸上的颓废之色，似乎不打算逃了，低头仔细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

“敢问大人高姓大名。”

“龙云。”

“好名字，云行在天，龙行在川……人如其名，大人必定是人中之龙。”

“少拍马屁……你说的再好听我也不会放你走。”

龙云淡淡道。

套近乎？

龙云那凌厉的眼神，分明就是表明不吃这一套。

元朗苦笑。

“今天有我在，你就别想走……你们这些奸商，我最恨了，干了坏事就吃干抹净的逃走，比盗匪、杀人魔更可恨。”

龙云白了他一眼。

盗匪，就是那五十名无常袍修士。

杀人魔，正是郑川。

这些人是真小人。

相比于他们，元朗就是个伪君子。

“大人，似乎对奸商很有芥蒂？”

元朗问道。

“没错。”

龙云淡淡道：“我对奸商有芥蒂……商一样靠阴谋诡计损人利己的家伙，我都有芥蒂，世道上就是因为你们这类人多了，才会变得复杂。”

“这个半妖人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是人家是光明正大，就凭这一点，他比你强。”

龙云舔唇道。

“……”

元朗缄默不语。

“这个半妖人，好像一开始只打算抢东西，没打算杀人，就是因为你的损人利己之举，点爆了他的杀心。”

闻言，元朗眉梢一挑。

“他若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剑，那他这把剑就是被你拔出来的。”

元朗脸色难看。

“你若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商人，今天就不会卖赝品，你不卖赝品，这一切怎么会发生？”

元朗脸色成了猪肝色。

指着战局中的尸首，龙云寒声道：“今夜死去的人，本来都可以好好的活着，都是因为你，才会一个个的躺在地上。”

元朗面无血丝，被说得一脸惶惶，陷入沉思，木讷看向满地尸首。

恐惧的心头，多了一丝浓烈的震惊、惭愧、内疚……满目被撕裂的身躯、死不瞑目的双眼，触目惊心的鲜红，元朗双目无神的扫了一眼，耳边时而传来的打斗声，似乎化作了无尽追魂索命的颤音。

“老尹、老苦……他们都是被我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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