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胜和王大虎,坐在李中易的内书房里,一人手里捧着一只热气腾腾的茶盏,正谈笑甚欢。
时已深秋,烧地暖尚早,不烧地暖又有点冷。
茶房内的烧水炉,用的不是传统的雪霜炭,而是添加了黄土的蜂窝煤。由于担心煤气中毒,李中易按照现代的搞法,在烧水炉上,加了一根铁制的排烟管,横跨内书房的东西厢而过。
这么一来,深秋时节的内书房里,温暖如春。王大虎向来怕热,身上又是一整套官面行头,额上已经见汗。
“大虎兄弟,想当年,愚兄不过一名微末的狱吏,你也是不入流的狱卒。没想到哇,有朝一日,你我兄弟二人,竟然位列朱紫重臣的班次。”内定为三司使的黄景胜,摇头晃脑的大发感慨。
王大虎饮了口茶,望着黄景胜,笑道:“大兄你作三司使,管理全国的钱财,那是名副其实的计相。小弟不才,没办法帮着三弟赚钱,好在干的是老本行,也算是兴趣所在。”
黄景胜心下得意,三司使总管朝廷的财政,俗称计相。说白了,就是帮着李中易攥紧了钱袋子。
王大虎升任左都御史,一夜之间跃过龙门,又手握监察:“在座的都是兄弟至亲,我也不瞒着大兄和二兄了。我二弟和我的关系一直不睦,老父却很挂念他,我思虑再三,打算还是把二弟接回开封来,以圆天伦之乐。”
一直管钱的黄景胜,对李中易的二弟李中昊,几乎没啥印象,不知道从何说起。
王大虎一直待在开封,专门从事拉拢和整肃帮会团伙的工作,他的消息来源异常灵通。他自然知道,李中昊是因其生母曹氏,被李家逐为休弃之妇,而一直怨恨李中易母子。
“三弟,请恕愚兄直言,那小子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如果,任其回到开封,恐怕会闹得家宅里鸡犬不宁啊。”
李中昊只是李中易的同父弟而已,不可能有基业的继承权,王大虎的顾虑就少了许多,他索性把李中昊的老底子抖了出来,明确反对接这小子回京。
“再给他一次向善的机会吧。”李中易淡淡的说,“我非心慈手软之辈,有些事情就要拜托二兄你帮着照应周全了。”
王大虎冷然道:“哼,他若敢起歹念,汴河又没有加盖子,一条麻袋加块大石,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