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又是一怔,看着周垚的眼神分外专注:“你说话很有禅意。”
周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笑了一下。
有没有禅意她不知道,她一向只关心女人的衣服是否薄如蝉翼。
想了想,周垚站起身时还是补了一句:“忘不了过去,放不下现在,影响的是将来。失忆是件好事,该忘的都忘了,商先生比别人多一个改头换面的机会,真是中头彩了。”
韦若跟着站起身,有点傻眼,但周垚已经转身走了。
韦若向商陆笑了一下,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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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道上,周垚走的不快。
韦若跟在后面两步远,脑海中想到的是当初周垚父母潇洒甩手各奔幸福的模样。他们大概到现在也没意识到联手将唯一的女儿遗弃,这对周垚是多大的背叛吧……
有一次喝醉了,韦若还听周垚这样问过:“你说,如果两个人做不到捆绑一辈子,为什么要结婚生子呢?”
想到这里,韦若心里一阵难受,试图开口安慰几句,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直到周垚站住脚,一脸懊恼的回过头:“啊,我忘了给熙熙带外卖了!”
韦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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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垚跑到另一家日料店打包外卖返家,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了。
她们租的是老房子,一共五层楼,一层两户,住着仇家老两口和仇绍,二层三户,也属于仇家的房产,分别租给三个姑娘。任熙熙和周垚住对门,居中那套刚走了一位租客,新的还没入住。
仇家二老都生于干部家庭,上一辈和这一辈都在同一部委级单位,房改前后把分下来的房子都买了下来,套数虽多面积却都不大,二层三户和一楼仇绍那套都是一室一厅的小户型。
这种老房子隔音都不太好,周垚若是回来晚了,穿着高跟鞋上楼都会垫着脚尖,生怕吵到楼下的二老。
但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
周垚在出租车上已经感觉到不适,胃里像是闯进一只孙猴子,跳下车就一路杀进小区冲进单元门,“啪啪啪”一路跑上楼时,还差点绊到自己。
周垚根本顾不上给任熙熙送外卖,直奔自己那屋,连门都没锁,一关上就扔下外卖冲向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等周垚吐干净了,扭曲着五官弯着腰,走进卧室,人已经虚脱殆尽。
她一下子铺在床上,身上一阵热一阵冷,连起来找药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慢吞吞的钻进被窝。
就见那鼓起的被窝缓缓蠕动。
不会儿,红色的裙子从里面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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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番动静那楼下二老和任熙熙根本没听到,她正带着耳机抱着笔记本啃美剧。
而楼下的二老刚遛弯回来,仇母一进门就将一直温着银耳羹的电饭煲关掉,乘出两碗装进饭盒里,随即敲响了对面仇绍的门。
这边,仇绍刚做完运动冲了凉,踏进客厅时头上挂着毛巾,发梢在滴水,身上的v领居家服被打湿了一小片,随着呼吸频率而缓缓起伏的胸膛如延绵的山脉,不知是因运动还是水温,小麦色的皮肤泛着薄薄得一层粉。
仇绍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灌了几口,喉结上下滚动,刚喘了口气,就听到略过门口一阵急促的“咔咔咔”。
这动静他不陌生。
嗯,楼上的周小姐又赶着回来上洗手间了。
不会儿,仇母来敲门。
“绍绍啊,我乘了两碗汤,女孩子喝了最补皮肤了,那什么,你帮妈给楼上的姑娘送一下?”
仇家的租客一向只选单身年轻貌美的姑娘,仇母打着什么主意,全小区的人都知道。
只是仇绍从不拆穿。
仇绍顿了一秒,接过银耳羹:“嗯。”
仇母心里一亮,有戏!
平时让仇绍送个东西上去,根本不可能,怎么今天开窍了——又帅又自律良好,这大概是全天下父母最省心的儿子了吧。可有时候是不是也太自律了,等了三十年也没见带回来一个大姑娘,留学那几年倒是听说交过女朋友,后来也不了了之。
但无论如何,这是个好的开始啊,送饭盒上去,人家姑娘吃完了还得送下来吧?
这一来一往的,许仙和白娘子不就这么开始的吗?
仇母一路窃笑的回了屋,坐在门厅的沙发上看着表,还竖起耳朵听对面开关门的动静。
只要门响了,就是仇绍回来了。
如果两分钟内回来,说明双方都没意思,起码没有寒暄两句;如果超过两分钟,那就得问问是和哪门的姑娘聊得多,都聊了啥。
谁知仇母这一等,仇绍两个小时都没回来……
呃,这窍是不是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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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喂,听说了吗,周垚和路明分了。”
中午十二点,周垚刚在某酒店一层洗手间的马桶盖上坐定,顺手切入某手游的斗技环节,这时就听到隔间外一个讥诮女声点她的大名。
周垚微微一愣,视线脱离了游戏界面,望着房顶想了想。
哦,分了,她和路明是分了。
可那不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嘛,怎么?热度还没退?
“啊?周垚又玩腻了?”与此同时,另一个女人语气惊讶的帮周垚下了结论。
“……”
周垚的视线慢悠悠的落回到手机上。
靠!输了!
积分掉了二十八点,还被对方发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表示嘲讽。
麻痹……
周垚眯了眯眼,重新点进一局,集中精神分析对方的阵容搭配。
门外那两只已经开启八卦模式。
“呵,不是,是周垚被甩了!”紧接着就是一串得意刺耳的笑声。
“真哒,快八!”
——哦?是嘛!快八呀~
周垚也想这样回,盯着手机屏幕的双眸突然有了精神,索性将一双脚从高跟鞋里退了出来,腰肢向后一靠,倚住水箱,双腿轻巧的抬起,脚跟无声的搭在门板上。
涂着蔻丹的脚趾有些肉嘟嘟的,此时微微勾着,原本及膝的a字裙也全部向臀部倾倒,露出骚包的豹纹内裤。
游戏里,对手额外难缠,和她的恶心打法简直势均力敌,谁更恶心谁就能赢到最后。
周垚边竖着耳朵听八卦,边勾起唇角绷紧脚背,亢奋的连双颊都开始泛红。
说起门外那两只小婊砸,从大学时期到现在就一直跟周垚不对盘,她的恋情走向在她们的描述中就像是起起伏伏的股市大盘。
最有意思的是,全校同学都知道这两只是周垚隐私广播站,偏偏这她们还自信的认为她从不知道她们在背后说她坏话,平时见了那叫一个关怀备至、苦口婆心。
周垚索性也不拆穿,只当看戏,有时看到精彩的地方,也会善意的贡献一下演技,失恋了就象征性的“委屈诉苦”,投入新恋情就“得意忘形”的秀个恩爱。
一转身,就能从别的同学的口中得知这两个在背后咬牙切齿的骂她“贱人不要脸”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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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废话了好久,终于进入正题:“总之,受不了周垚那性格是一个主要原因,但更主要的是——”
“路明,劈、腿、了!”
“……”
周垚皱了皱眉,目光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似乎要将它看出一个洞。
靠,原本能赢的,妈的闪退?!白送分?!
等等,劈腿?搞什么鬼!
亏她还因为多年同学的份上对他感到了一丝愧疚,在路明问她“是不是我不够好”时,她还黑了自己一把——
“不,是我见异思迁了。”
周垚眼睛向上一翻,顺手把游戏按掉,双腿垂下踩上高跟鞋。
哪知她刚站起身,就听门外说到……
女同学甲:“听说待会儿路明还要带劈腿对象一起来呢,听说是来发喜帖的!呵呵,咱们就等着看周垚笑话吧!”
女同学乙语气却有些低落:“哦,要结婚了啊……”
“……”
周垚收回已经搭在门栓上的手,转而翻开链条包的包盖,露出里面的气垫粉饼和两支口红。
这个粉底的颜色原本比她的肤色白了一号,但她用了一整个冬天的时间把自己捂的又白又嫩,每天还喝着营养汤把气色养的油光水滑,即便昨天打游戏刷了半宿,今天也丝毫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