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柔的脸,还是异常苍白,毫无血色,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出血已经慢慢减少,排出量逐渐恢复了正常。
“这里有两包药,你每天准时煮给她喝,一天三次,每次都是膳食完毕一刻钟之后。可以分开煮,也可以单独煮。”神秘人又对紫晴交予另外两包药,轻描淡述地交代一番,继续神色复杂地对昏迷不醒的冷君柔注视了一会,随即转身。
眼看她要离开,紫晴心里好像落空了似的,连忙追过去,“请稍等,请问……我怎样才能找到你?”
神秘人不说,身体一僵。
“我是指,万一娘娘还会出现其他情况,我想找你帮忙的话,我应该怎么做?”紫晴做出解释。
神秘人还是不吭声,脚步继续迈动起来。
紫晴便也不再阻拦,和神秘人见面次数尽管不多,可她对神秘人也大概了解,她想,神秘人既然能在危急关头救了冷君柔,那么,接下来的情况,应该不用担心。
在神秘人的身影消失于门外之后,紫晴也扭头,回到床前。
正好听到了冷君柔在梦呓,“越是好看的男子,越不可靠,越不能托付终身,只有无情无爱才不会受伤……娘,柔儿错了,柔儿知道错了,柔儿以后再也不会沾情爱,再也不会了……”
是的,皇上长着一副完美的外表,足以令每个女人都怦然心动,可惜,他终究是皇上,谁爱上他,注定了伤痛。
“娘娘,您说的没错,既然皇上变了,那您就别再爱他,好好保护自己,平平静静地过完下半生。”紫晴侧身坐在床畔,握住冷君柔仍很冰凉的手,定定凝望着冷君柔不安稳的睡颜,心里默念了出来……
话说回头,外面的主殿里,仍占满了许多人,不过,都没人吱声,大家各自维持着不同的姿态,绮罗、上官素若等四个坏女人,面面相觑,不时地用眼角悄悄扫向古煊。
古煊不再站着,而是到旁边的软榻坐下,他俊颜遍布思云,眸中的暴戾和愤怒也再次转成了呆然迷惘。此刻脑海里,全是刚才的所见所闻。
她悲愤痛斥的眼神,她苦苦挣扎后的绝望,她一脸死灰的认命,打胎引致的出血染红了她美丽的裙裾,她艰难坚强地拖着脚步离开,给地面留下了一连窜的血迹,这一切的一切,他竟然全都看在眼里,而且,记在了脑海中。
这是自己要的结果,自己应该觉得痛快才是,可为什么,自己反而觉得惘然,内疚,甚至后悔?对她的惨状感到了丝丝怜惜?
其实,蓝隽他们说的有道理,自己不该当凭片面之词定她的罪,可是,就算她肚里的种是自己的又如何?就算她没有和易寒苟合又如何?那都无法抹灭她的坏!就连刚才,她还使计派个奴才出来说她流血不止,有性命危险,急需太医诊治,不正是想博取自己的同情吗?打胎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就不信,她真的那么脆弱!
至于血脉方面,自己的皇儿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并非任何女人都能孕育,当时糊涂之下让她生了尧儿,已算侥幸,因而这个,没有必要再留。
今天的事,自己也没必要去后悔!
“皇上。”冷不防地,一个黄莺般的轻唤,自耳畔响起。
古煊回神,看到了绮罗温柔可人的丽颜,她娇艳的红唇轻轻抿着,冲他嫣然地笑。
“皇上,咱们该回去了?”绮罗又道,美眸仍旧充满关切和爱意。
古煊望着她,约有一阵子,深邃的鹰眸继而转向殿里其他人,从那几个女人眼中,皆看到了与绮罗类似的眼神。
蓝隽,除外。
看着蓝隽一副愤怒状,古煊不禁忆起方才蓝隽是何等放肆地为冷君柔求情,于是乎,他也回蓝隽一个不悦地瞪视,高大健硕的身躯从榻上站起,迈起脚步的同时,对蓝隽发出命令,“你,跟朕一起走!”
蓝隽怔了怔,丝毫没有动身的意向。
“蓝子轩!”古煊不由得拔高嗓音,哼,这小子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自己岂会不明白!
他要留下看冷君柔,自己偏不给!而且,看来自己得加紧限制,不让这小子越来越无知和放肆,被冷君柔迷惑得越来越深。就算要迷惑,也只能自己受迷惑,其他的男人,包括蓝子轩,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