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担心,我问你……并非想追究什么,听说容太妃是南楚国人,故我想了解一下她的往事,看能否从中找到一些相关的、对我这事起到帮助的信息。”冷君柔连忙解释,“据闻,当年她是因私通被定罪,是太后当场抓到。”
其实,冷君柔隐瞒了一个主要原因,她想趁机证实一下冷宫密室的神秘人会否就是当年的容妃。
“不错,当年定她罪的人是我!先帝那么宠她,她竟不知足,背着先帝找奸夫,怀了奸夫的孽种!她德行败坏,罔顾法纪,罪有应得。”太后再一次做声,言语之间依旧是浓浓的愤恨和忿然。
当年,她一心一意对先帝,奈何获得的圣恩少之又少,容妃却不知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难怪她会感到不忿和痛恨。
“那个奸夫,是异国人?”暂且不理会太后的情绪,冷君柔抓住时机,继续追问。
“嗯!他们苟合私通,珠胎暗结,奸夫立刻被处死,容妃则被打入冷宫,两个月后吃了我赐的毒酒,远赴黄泉!”太后倒也不隐瞒,毕竟是陈年旧事,又是容妃理亏,而且,她如今这样的境况,可谓是什么也不怕了。
冷君柔则免不住心头震颤,语气不由得急切起来,“那尸体呢?容妃肚里的胎儿,也跟着一起……”
“丑陋的东西,当然是焚化干净!”太后怒气不减,没有半点同情,看来,她对当年的事仍旧无法介怀,也由此看出,她当年和容妃必定仇恨很深。
冷君柔则满腹怆然,那可是……一尸两命呐!
紧接着,太后则话锋一转,暗示出某件事,“这,是对真正的德行败坏者,至于怡儿,你们将来休想这样对怡儿!”
太后一直清楚谢心怡是遭人陷害,不过她只想到是古煊一手策划,没考虑到冷君柔也参与其中,从没得过先帝坦诚相待的她,无法猜到古煊会事事皆与冷君柔坦白,否则,她适才估计不会搭理冷君柔,更不会告诉冷君柔那些话。
即便如此,太后忽转犀利探究的眼神,还是使得冷君柔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心虚地别开脸。好一会过后,她再做声,抱着侥幸的心里问出另一个谜题,“关于宁妃娘娘当年去世的真正原因,不知太后娘娘能否告知一下?”
可惜,太后不再回答,已经闭上了眼。
冷君柔静默思忖,稍后,便也提出辞别,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太后猛然把她喊住,“等等!”
“嗯?”冷君柔几乎是立刻回头。
“怡儿她……现在怎样了?”原来,太后一颓不振之后,连谢心怡也无心暇顾。
冷君柔重新走近她的身边,先是注视了几秒,用安抚的口气应道,“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心情依然无法抒怀,不过我想时间久了,她会好起来的。”
太后也静默片刻,讷讷地道,“有空的话,多去看看她,就念在……她曾经带你进宫的份上,或者,出于你的同情心。”
“嗯,我会的!”冷君柔肯定地点头,稍顿,“那……我先走了。”
太后不再吭声,只是定定望着她,看着她转过身,慢慢地朝门口走,纤细的身影一点点地消失。
刚才之所以说出这么多事,之所以询问关于怡儿的情况,因为她知道,冷君柔一定会去看怡儿。
这个女人,虽然出身贫贱,但品性不错,可惜,并非所有的好人都会有好报,不然她今天也不会来问自己这儿。
然而转念一想,这又怎样?进入这个后宫,注定了要过上不平静的生活,或许,就当做是给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子的一种磨练吧!
反正,很多事情都冥冥中有注定,该是她的,终究会是,不该是她的,无论如何努力也白然。
就像自己,当年想方设法,害死宁妃,把古煊拉到自己的身边,可时隔二十多年后,自己还是什么都失去了。
冷君柔,一切,看你的造化了!
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太后在心里默念出这句类似祝福的话语,深陷浑浊的眼眸再一次闭上,重新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