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刘恒柔声应了。
二人相携下了楼,跟着提前下楼的初夏到了素雪斋。
进店后,看着眼前架子上琳琅满目的书册,纵使刘恒见多识广,也不由欣喜若狂。
他是个喜好读书的性子,见了这么多书,心底的喜悦怎么也压不住,面上也没忍住带出几分。
“好,好啊!”
刘恒缓缓走过几个架子,不时拿起架子上的书册翻看,不禁连声道好。
他本还担忧纸的造价高昂,可如今看来,比之丝帛,纸好了太多太多。
造纸之事,大有可为!
刘恒心潮澎湃,雪鸢问了初夏话本的所在,抬脚走了过去。
那话本架子上可是初夏应雪鸢要求,从民间搜罗来的各种奇闻异事,志怪传说,以及让人专门为她写来解闷儿的话本。
这些话本,雪鸢没有独享的想法,素雪斋均有售卖。
先前初夏只让人送了几本入宫,后续本打算分批送去,可今儿雪鸢来了,倒是省了麻烦,正好提前挑些带回去。
二人在素雪斋待了许久,回宫时马车上多了几个堆满书册的箩筐。
一筐是雪鸢的,一筐是刘恒的,还有一筐是刘恒照着雪鸢那筐挑给薄姬解闷儿的。
刘恒挑话本时,特意询问了雪鸢的意见。
与雪鸢相处久了,他知道她好似不太喜欢自家母后,怕她心中不畅快,便征求了她的意见。
反正自家母后也没看故事的爱好,若雪鸢不乐意,他就不带了。
雪鸢倒没有不乐意,可有可无地点头应了。
刘恒愿意带就带呗,儿子见了有趣的事物,愿意孝敬母亲,她有什么不乐意的,左右又没碍着她。
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
雪鸢路上想着薄姬,回宫就见到了本尊。
两人刚下马车,远远便见薄姬迎了过来。
雪鸢蹙了蹙眉,来到代宫这么久,她从不去见薄姬,薄姬还未与她见过面呢。
只是今儿这一面,好像怎么着都得见了。
她倒是不怕,只要薄姬不主动找麻烦,她们便井水不犯河水。
这么一想,眉头又悄然舒展开来。
刘恒见到薄姬的身影,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生怕薄姬对雪鸢发难。
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刘恒轻轻牵住了雪鸢的手,低声道:“雪鸢别怕,本王陪着你。”
无论薄姬对雪鸢是何种态度,他的态度始终不会变化,说了会护她,便会护一辈子。
雪鸢闻言,立刻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唇畔浮现一抹清浅笑意,抬眸看着他,轻声回:“嗯,雪鸢不怕。”
得益于先前立的人设,她不用顾及刘恒而对薄姬低眉顺眼,接下来的情况倒也没有那么难处理。
何况还有刘恒顶在前面,薄姬未必过得了他那关,她实在不必担忧太多。
“恒儿!”
二人心中千回百转,薄姬已来到二人身前。
薄姬一眼就瞧见了刘恒身旁的女子,女子身着一袭青色深衣,衣袂伴着清风微微晃动,自有一股遗世独立的韵味。
待离得近了,看清她的面容时,又不由晃了晃神,旋即脑中空白一瞬。
直到女子朝她笑起,薄姬才在一片恍惚中回过神来。
然而女子嫣然一笑,真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再次晃花了她的眼睛。
薄姬心中五味杂陈,这女子,模样未免生得太好了些。
她强自收回视线,因着心中情绪激荡,声线略显冷硬:“恒儿,今儿怎么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