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她,不该被牵扯进来。
“收起你那些愚蠢的心思,”陆恂的目光幽黑平静,却叫人战栗,似钢刀刮过每一寸皮肤,直直剖开心脏,叫陆远舟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迹。
“既然回京,就好好呆在你的中台。别再与燕王有牵扯。你听好了,我能送你去西陲一次,就能叫你永远回不来。”
以陆远舟的疯狂,他能在兄长婚前做出带走嫂嫂的事,陆恂相信,远去西陲,绝不是他的主意。
而是自己对他的放逐与宽容。
陆远舟听懂了话中的威胁。也相信大哥的手段和本事,脸色阴沉,“月儿跟谁都能过得好,唯独跟你不行!”
陆恂起身,他挺阔的身形便似一座巍峨高山,永远叫人仰望。
他厌倦透了这种无谓的争执,直到视线掠过玉瓶里的小花,表情才有一丝缓和,“还不明白吗,远舟?结果永远比过程重要。”
“她是我的妻。”
“你大了,别再叫母亲为你奔走,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他不肯再浪费口舌,转身走出书房,朝门外伫立的侍卫道,“请二郎君回去。”
结束了这一次毫无意义的争锋相对。
等书房只剩陆远舟一个人时,他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般,瞬间垮了脊梁。
已经过去三年了。
陆远舟却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他为自己的自私和自以为是付出了代价。
他不是不知道月儿对姨娘的抗拒,却不能理解。
这又不是做旁人的小妾。
不论他的正妻是谁,他都爱她。谁又怎能与她相提并论?
他答应过她,会疼她爱她一辈子,这颗真心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名分吗?
可惜她不愿意,宁死也不肯。
陆远舟承认自己慌了神,他不能接受月儿离开他的事实。
留下她,留住她。
于是他傻乎乎的信了母亲的话,却做下叫他后悔终身的事。
他不知道大哥为何会出现在那间屋舍内?
没人懂当那扇门被打开,屋里走出的人是陆恂时,他的惊慌、无措、愤怒和悔恨。急火攻心下,他发疯般想要冲进去。
大哥却将他拦在门外。冷漠的注视着他,“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
凭什么不能?
大哥明知道他有多喜欢她,这些日子他的煎熬与难过,大哥明明都看在眼里,却怎么能趁人之危?
这世界像是一个荒唐至极的笑话。
不准他娶妻的人,口口声声说栖月配不上陆氏门楣的人,却在仅仅一个月后,八抬大轿,抢走了他的新娘。
荒谬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