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恂抚过他咬过的地方,没有说话。
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这是种很奇特的感受,无法形容,好似是下意识的动作,或是种强烈的诱引。
每次亲她时,除了爱怜,陆恂心底冒出的,是更浓重的破坏欲,亲吻的每一口,都更想吃下去,完整的吞没她。
或许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头野兽,不过陆恂的尤其凶狠罢了。
然而当这些浓重的欲望落下、触碰时,却变成克制、再克制的举动。
只是浅浅地咬一下,耳朵、脖颈、手腕,哪里都可以,当情绪强烈到一定浓度,爱抚与亲吻已经不能满足时,咬一下,留一点印迹,就变成了本能。
他的另一只手就在她颊边。
栖月顺势也咬了一口,小兽似的露出獠牙,艳红的舌若有似无扫过皮肤,“我给大人盖个章。”
她说,“盖了章,就是我的人了。”
她能咬多重?牙齿就那么小。
陆恂摊开掌心给她,反倒是栖月,只浅浅留下一排牙印,不肯再深入。
他问:“怎么不咬了?”话中好遗憾似的。
栖月道:“怕痛。”
也不知是怕她痛,还是怕他痛……
车子慢悠悠往家的方向行驶,停下来时,栖月的衣衫已经整理妥当。陆恂替她将裙摆的褶皱抚平,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发髻有些松散,但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马车停在垂花门,陆恂先起身准备下车,栖月眼尖,人本就心虚,一眼便看到他玄色的衣上,有轻微痕迹。
陆恂也看到了。
栖月别过视线。
比起栖月的慌张,他从容下车,神色自若,“看不出来。”
陆恂人前有多正经庄重,骨子里便有多坏。
圣人一般的皮囊下,包裹着浮浪的本色,“渴不渴?”
他问道。
栖月半点都不想回答。输人不输阵,她想了想,胆大包天的露出獠牙,威胁道:
“陆大人你要再多说一句话,今晚就不准进内院!”
她眉眼间还残存着潋滟风情,此刻张牙舞爪模样,妩媚与可爱巧妙相容,哪一处都像长在人的心尖上,话便脱口而出,“是进内院,还是进……”
说到一半,已觉不妥,赶紧收回,意思就变得含糊又绵长。
栖月听懂了。
一些不该记起的细节,便又浮出来,叫她感到无措。可还不等她回应,一道熟悉的清朗男声响起:
“大哥——”
安静的垂花门,仆从已被陆恂提前清场。陆恂宽大的身形朝向马车,栖月站在车辕上,寻声抬头,跟陆远舟的视线对个正着。
他就站在垂花门里,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目光似网,铺天盖地,要将人笼罩。
此时此刻,门里门外,隔开了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