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教你的‘剑心通明’吗?”陈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看着我的背影,把你的剑气借给我——就像当年我师父借剑给我那样。”
宁桃猛然惊醒,想起陈默曾说过,剑修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单打独斗,而是与同伴的心意相通。她闭目调息,将体内剑气缓缓渡入陈默体内。陈默虽剑骨断裂,却如干涸的河床迎来清泉,青冥剑突然爆发出比往日更盛的光芒。
“余通,你当年用骨煞术炼化我师父的剑骨,今日我便用你的骨,祭我师父的在天之灵!”陈默挥剑,剑光竟化作无数细小剑刃,如暴雨般射向骨魔虚影。余通惊恐地发现,这些剑刃专破骨煞术,虚影的每根骨头都在发出哀鸣。
“不可能!你剑骨已断,为何还能……”
“剑骨断了,剑心还在。”陈默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有剑意凝结的光纹在脚下绽开,“剑修之骨,在魂不在形——你这种靠吞噬他人骨头修炼的邪修,永远不懂真正的剑道。”
最终一剑,陈默与宁桃同时挥出。两道剑光在空中交汇,化作一柄巨大的光剑,径直斩向余通眉心。骨魔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余通惨叫着化作漫天骨粉,唯有一枚黑色骨珠坠落尘埃。
战斗结束时,夕阳已染红半山。陈默踉跄着靠在石阶上,宁桃赶紧扶住他,发现他唇角又溢出鲜血,但眼中却带着释然的笑意。
“做得好。”他望着手中的青冥剑,剑身上竟多了几道金色纹路,正是方才与宁桃剑意共鸣时留下的痕迹,“看来这把剑,以后要靠你多担待了。”
宁桃摇头,将剑轻轻推回他手中:“是我们一起。你教过我,剑修的剑,从来不是孤剑——就像你的剑骨虽断,却还有我,还有整个宗门,还有天下所有心怀正义的剑修。”
山风掠过,远处传来宗门弟子的脚步声。陈默望着宁桃坚定的眼神,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当你的剑骨断裂时,或许会发现,真正的剑意,从来都藏在愿意与你并肩的人心中。”
夜幕降临时,二人在静室中研究那枚黑色骨珠。陈默忽然发现,骨珠上刻着细小的咒文,竟指向西北方向的“骨煞殿旧址”。更令他心惊的是,咒文末尾提到,当年剑气长城之战,有邪修暗中将骨煞术融入凡人血脉,如今已在西北形成庞大的邪修势力。
“看来,我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陈默望着窗外的剑池,池中倒映着满天星斗,忽然想起剑气长城遗址上的那句话——“剑骨可断,剑心不死,人间有光,便有剑修”。
宁桃忽然指着骨珠,眼中闪过光芒:“你说,当年那些被邪修融入骨煞术的凡人,会不会还有救?就像你用剑意净化我的剑气那样……”
陈默怔住,忽然露出笑意。他知道,宁桃已经真正理解了剑修的使命——不是一味地斩杀,而是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在绝望中守护希望。哪怕前路荆棘满布,只要剑意不孤,便永远有斩破黑暗的力量。
是夜,宗门剑阁传来清越剑鸣。守阁弟子惊讶地发现,所有剑鞘上的云纹都在发光,如同在呼应某道遥远而坚定的剑意。而在千里之外的剑气长城遗址,一块断碑突然泛起微光,上面“剑骨同悲”四字,在夜色中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