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历4444年,这一年我证帝了。
我喜欢这个数字,那个令旁人避而远之、心生嫌隙的「4」
我开始恍惚起来,如果说征得帝位是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那我宁可不要这个「虎帝」头衔,因为我好像再一次失去了我这第二次生命中无比重要的人。
人......
这一年的夏天,大荒很燥热,让我的内心浮躁了许久,我躲进我小时候被师父强行拎进去闭关的岩洞内,没错,是躲!虽然我达到了我认知的这个世界中最高的境界,可是我还是无法走出岩洞,走出我心中那抹散不去的阴影。
母亲......去了。
她离去前的眼神依然印在我的灵魂深处,那种强忍着灵魂抽离的极致痛苦之下依然露出的慈祥,宛若当年老二射向天边的那一箭,绕过了无数个纪元、无数个寰宇后,深深地刺入我的心脏之上。
痛,太痛了!
“不!母亲!”
我无声地怒吼着,无力地挣扎着,双目已然被极致的疯狂染上无尽的潮红!却只能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我那该死的「白虎之力」吞噬个一干二净!
“孩子......你做的很好。”
在母亲消散在我眼前的最后一息,我仿若能够听到那在我幼儿时,趴在母亲怀中吃着虎奶时听到的低声细语,那是多么的温柔与慈爱。
我觉得我的心好像再一次崩碎了,依如前世那个让我伤心欲绝的夜晚,我蜷缩在柔软的沙发上,好像也是夏天,微风很燥,透过敞开的窗户轻轻绕过我蜷缩着的身体,却带不走丝毫温度。
我好像......想起来了。
“臭小子,这次做的不孬!”
我的眸光闪烁,赤红的鲜血自我的眼角缓缓滑落,在那一瞬,我看见母亲的目光,与在记忆中重新映出的马奶奶的样子......缓缓重合。
“啊!!!”
我绝望地嘶吼着,灵魂深处的白莲花,此刻已然在我的道心破损中印上了极致地嫣红!
下一瞬,咆哮于我周身的白汽翻涌间,那只本是象征着无尽杀戮的神兽白虎,好似在此刻蜕变成一个真正的杀神!
“为什么!”此刻,我的绝望已然在崩碎的边缘,我望着那只同样血眸凝望着我的白虎嘶吼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为我选择一条这样的路!”
“为什么!师父!!!”
面对我歇斯底里地咆哮,那已是化作一只血虎的神兽只是淡淡地看着我,猩红的兽瞳中没有丝毫情感,宛若当年,我质问师父为何要逼着我修炼时,他眸中的淡然。
“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你早就将我乃至整个大荒都算计在内了是不是!”我心中的那根弦在此刻好似已经绷紧到了极致,看着眼前这只化作「白虎」的法相,眸中倒映着的却是那条有着九条尾巴的黑猫!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哈哈哈......我他妈的......哈哈哈......”
质问之后却是无端的嘲笑,我看着「白虎」笑的极为疯癫,整个身体都是为之狠狠地颤抖着,眼角的血泪宛若止不住的泉涌,疯狂蔓延!
“他妈的......你他妈的......原来这样......齐天大圣......如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师父!徒儿明白了......明白您说的契机是什么了......”
“吼!”
眼前的白虎终于在此刻发出一声响彻九霄的吼声,宛若当年我初来此世时,在一只只老虎包围的恐惧中听到的那一声来自母亲的呼唤,那时的我止不住的哭泣着,婴儿的哭啼声在这个诅咒之地是显得多么的刺耳。
渐渐的......我的意识开始沉沦,我知道,我心中的那一根弦,在此刻...彻底断了!
模糊间,我听到了血液沸腾的声音,那是血浓于水的回响。
紧接着,沸腾的血液声,与我那婴儿时在母亲怀抱里的哭嚎声逐渐重合。
如果非要按照前世的理论来说明的话,我猜是肾上腺素在此刻彻底地接管了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