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贯彻云霄的掌声,犹如窜于云层的惊雷,劈里啪啦的响着,几乎要掩下雨势雷音。
胜者已出,新的天下第一诞生,即便过程多有曲折和意外,但结果仍是好的。
看客们欢呼喝彩,祝贺连连,多的是为自己的赌局胜利而欢心。在这风起云涌中,掌门们却没几个笑颜。
琉璃台的结界如帷纱慢慢撤下,可公允的宣判仍然没有起音到来。
久而久之,就连原先期待的宗门子弟们都略有疑惑地看向了默不作声的掌门台那。
为何不颁布胜利?为何不响起号角幡旗?
弟子们一个赛一个疑惑,可掌门们的容色却冷若冰窟,他们望着擂台上的胜利者时,竟是仇视的心绪。
渐渐地,看台的欢呼越来越冷,纵使多么不懂眼色的,他们也能发觉将有大事发生,都默默消了声息。
待天地寂静,竹风悠悠时,掌门台上才有了动静。
“啪——啪。”坐在正位的玄阴派凤涿,站起了身。他咧着一副嘴脸假笑,重重的鼓着掌。
“好啊,好一个英年才俊,丰神俊朗。我凤某人也算千年等一回了,竟有幸能看见非宗非派之人,夺得魁首。”
他说着,眸底掺着杀意。
而擂台上,裴厄的容色也并未好到哪去,乌瞳上瞥,是仰视却带着十分强劲的侵略意思。
手中,双剑流出灵光,其凝聚的力道不输方才逢松雪武斗之时的色彩。
紧随着,在这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后,身后的弥勒无极门悟庆大师趁机上前。他持着法棍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到了众人眼前。
“这位小施主,你能找上这里,倒真是将老衲意外。没想到,你居然利益熏天至如此地步,现下你又想迫害我等吗?”悟庆大师一句话,便将谣言与风向转动。
他德高望重,和蔼之形最受世人尊重。
因此,当这句话出时,不少的人都陷入了茫然无措的讶异中。
擂台下,裴厄并不急着反驳,他道:“迫害?我倒是妖人不错,身负冷血之意,恶念之想,的确是个利益熏天之人。只是,我倒想问问几位,你们这几年,可别来无恙否?”
裴厄抬脚,步步向前。
“几位午夜梦回时,可还会梦见十年前的事?可还记得,这柄无上光辉的神剑。”
“嗤,一个黄毛小儿竟有胆在此胡言乱语,颠倒黑白。十年前一事,我等问心无愧!”凤涿着急了,一掌禁锢术便砸了下去。
“劈啦”一声,裴厄扬起金光剑,将其咒术砍断。
“噢?我胡言乱语,我颠倒是非黑白?你们如此着急,莫不是怕众人知晓了真相,因此颠覆你们的名誉和财权,将千年的宗门基业都毁于一旦?”
裴厄与他们说着,步步紧逼。他走得慢,一剑一步甚至离走出擂台还有很久。
可那副眼眸,那金光剑散发的辉光,却于无形中叫他们汗颜。乌瞳形于烫着蟒蛇,离他们愈发的近了。
不过,这并不是没有办法的。裴厄只一人,如何对抗千军万马。只要他们还照之前一般操纵,裴厄这样的宗门遗孤,只会再次覆灭。
于是,凤涿毫不知脸皮的继续说着:“噢?事实便是事实,我与你急何?方才那番话与其说是斥责,不如说是在下给公子的一个提醒。”
凤涿说着,抖了抖衣袖,不屑的偏了身子。
“你一个妖族中人,身负恶欲之名。一知晓黄金瞳面世,便跋山涉水赶到此地,意图抢夺珍宝。我等十日前留你一命,阻止你继续危害许神医已是百般仁慈。可没想到,你个妖道居然不惜化形掩容,也要通过此法来骗取黄金瞳。”
“你修炼千年,我等修行不过数十载的弟子的确无法敌你。相当好的一个算计,若非此时暴露,你怕是已经骗到珍宝,为你的宏图大业添砖加瓦了!”
凤涿说着,声音浩浩荡荡。
弟子们倒是听的发懵,究竟在讲些什么,为何如此云里雾里。
然则,悟庆借机补上,解释着:“众弟子们,事已至此,我与凤掌门也不再掩埋此事了。”
“你们眼前的这个人,方才赢过我宗弟子‘松雪’的侠客,乃是一只穷凶极恶的千年蛇妖!十日前他知晓黄金瞳在此,便连夜带人突袭凤掌门。想抢夺黄金瞳至宝,迫害许神医。为此,凤掌门还为保许神医与他缠斗,不敌被卸了一臂!诸位,请看!”说着,凤涿便顺势掀开衣袖,掰下了那只左臂上嵌着的假臂。
“你这个妖道坏事做尽,断我一臂,损我百年修为!如今,你竟然还有胆子,打上这里?”
假臂一卸,场上顿时一片哗然。
“怎么会……我就说掌门这几日怎么怪怪的。”
“没想到他是个妖道逆贼,我就说我瞧着他总是怪!你们还不信!”
弟子们的交谈此起彼伏,如浪花层层拍岸。
不过,对于这些栽赃污蔑的话语,裴厄才是那个真正不急着解释的人。
他顺势停下步子,露出挑衅的笑颜,凝望起他们。
“故事讲完了,别成了故事里的人了。”他说着。
眼见裴厄这副挑衅模样和那笑意匪浅的脸,一些深信宗门的子弟便毫不犹豫的出剑,落到了裴厄身前。
“妖道!就是你砍了我师父手臂。今日,我就叫你血债血偿!”不少的出头鸟飞了出来,他们举剑挡在身前,其中,最多的便是玄阴派的人了。
台上,悟庆的戏台还没结束,他又添了把火:“这位施主,十日前我瞧你尚有转机之心,特帮你说辞,叫你改邪归正。没呈现,到今日居然是老夫酿了一错,才成了此时景象。施主,我还是给你个机会,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阿弥陀佛……”
“老匹夫,我放下什么屠刀?立什么佛?你们几人中,就数你最道貌岸然了。十年前无金剑宗灭门一案,尔等六大宗门谁又回头是岸了?如今,花剑宗前任宗主已遭反噬,归天谢罪。我看,不如你们几个,今日便在此谢罪吧!”
话落,双剑出锋,裴厄冲入人群,与后辈们打斗起来。
此时,趁着乱的金阙弦月阁金子狐趁机踩上一脚:“妖道休要放肆!金阙弦月阁众弟子听令!弥勒宗早有兆言,此人身怀魔心,天生坏种!若是纵容其行径,日后必成扰乱江湖的魔头之一!而日,不如就将他在此斩杀,已了未来后患,名留青史!”
金阙弦月阁多是重利之人,阁主一下令,重利重名之人自然都前仆后继的冲了上去。
顿时间,擂台内落下了不少的人加入战场。就如雨水点滴,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