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风俗奇怪,虽然有黄宝石乌羽作保,但是裴厄还是担心。
于是,在用完膳后,裴厄哄人回去房中待着,自己则去寻了古丽,要了那宝石铺子的方位。
他不确定是否能通过考核,但是买宝石的钱倒是足够的。若是智取不行,那只能抢夺了。
裴厄一去许久,直到黄昏落幕人才回来。
赶到漠南这几日,二人都很舟车劳顿。因此,许清弦没想多少,安心的睡了一下午。
直到黄昏时分,房门作响,他才清醒过来。
“唔......你回来了?”许清弦问着,爬起了身子,伸着懒腰。
裴厄走近,若无其事的将手中的小匣子,放在了桌案上。
他气声回到,没什么语气:“嗯。”
慵懒过了、贪睡过了,许清弦总算舍得的下了床榻,精神劲足了许多。
“你去干嘛了,怎么现在才回?”他问着,拈起桌面茶壶,倒起了茶水。
“我去城西,买了一样东西。”
“这个吗?”眼瞅着面前也没什么别的,许清弦就指了指那个小匣子。
“嗯,给你买的。”裴厄回着,端起许清弦倒好的茶水,送入口中了。
“我,给我?是什么啊。”许清弦疑惑着,拿起了那个宝盒。
“你打开看看。”然而,裴厄没有直接回答,扭过头来乌黑的眸子望着他,一动不动的。
许清弦还迟疑,是什么宝物值得这样藏着掖着?
因此,他毫无准备的就打开了匣子。
直到,顷刻之后,他怔在了原地。
随着礼盒被打开,里面正躺着一枚暗沉又绚丽的宝石耳坠。他不用思考都能知道,那不是一枚普通的宝石,甚至一见就能知道它的真身。
漠南象征真爱的“血泪红宝石”。
血泪红宝石的生产地其实并不在漠南,它源于南部之地。从南部运送至北部,要过很长的时日,长途跋涉的,因此它昂贵。其二又因为授予了它独特的故事寓意,因此它珍贵。
但在南部,售卖它的人都会描述它为容纳了‘燃烧的火’以及‘流动的血’的宝石。
此时,屋中的火光很亮堂,盒子里躺着的红宝石却深沉又通透。
那红宝石中,有着深浅划分的类别,较为深沉的红在里面待着,就像肆意流动的血,遍布其中。而火光点不亮的外部浅红,就如同裴厄的炽焰一般,身为烈焰却没有夺目耀眼的光芒,带来的是沉冷和漠然。
除此之外宝石旁,将它固定其中的,是经过打磨的金丝条。丝条层层缠绕融合,才让宝石立于其中。
许清弦一眼望去,深感惊叹。见到的顷刻,他的身心仿佛静止了,这简直美的不可方物,实难珍贵。
他未曾知道过,这个血泪红宝石,竟然如此好看。
而仔细看去,耳坠还配饰了两颗柔色的红玛瑙,再吊坠了一支仅凭眼眸就能分断其色彩绚丽的乌羽。
漠南人最喜爱的鸟儿,是乌鸟。
乌鸟的羽毛中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绚丽夺目的色彩,但却因为人们的肉眼难辨其美,就变成了蒙尘的珍珠。漠南人深知其珍贵,便常挂其身。
一时间,许清弦愣神的望着那枚血泪红宝石许久。他感叹,此物真是美丽,令他未曾想到。
同时的,对面之人,瞧着他喜爱的容色,暗暗的放下了心。
“这,这是什么?如此好看......”许清弦明知故问起来,他不敢去猜测这真的是那枚血泪宝石,那意义实在太重大了。
“我去晚了,这是摊位上的最后一枚了,他的成色还算不上最佳的。它是‘血泪红宝石’。”裴厄回他,眼中含着微薄的情意,但却闪躲着没敢直戳戳的看着。
“啊......这,这我不能要。”听到答案果真是那个,许清弦吓得将小匣子放了回去,但眼眸却仍然被它吸引,没有挪开。
许清弦不知怎得,手有些颤抖了。
此时此刻,窄圆且富有层次的红宝石和和他耳上那枚单调无什么亮堂色彩的黄宝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爱常被人赋予在价格昂贵的物什上,或许他是商人售卖的噱头。但购买一件昂贵的东西赠予心中之人,往往能证明赠物人真爱的重量。
裴厄猜到人或许会拒绝,但真被推脱,还摆出那样的容色,着实也令他伤心了些许。
他骤然起身,又端起了那枚宝石,回到:“你得要,漠南城中风气古怪,黄宝石并不能保护你。”
“不,不行,这实在不合适。黄宝石虽然不保险,但我还有灵力啊,多少也能用上一点。”
“你十年未恢复灵力的修炼,现在身体里储存的灵力不过只有一星半点。而漠南城中有法阵压制,就算能用,又能用多少?”
裴厄讲的话似乎带着咄咄逼人的气焰,许清弦眼眸一怔,抬头望向他,又连忙后退了。
“不,不是。裴厄,不是这个道理。古丽姑娘都说了,它意义非凡,你理当送给未来心爱之人,而不是因为委托而随意的买来赠我。”许清弦试图讲理。
可他后退一步,裴厄就前进一步。不知怎得,听着许清弦的推诿,裴厄总觉心中不爽。
“那又如何?它在这里才有深远的意义,出去了只不过是个价格偏高的宝石,又何必畏惧?”
“啊......你,你这。”眼见面前人丝毫不讲道理,许清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心底知道,裴厄赠送这个,或许是为了让委托进展顺利。但那意义非凡的红宝石,还是让他止不住畅想着,这其中的真意。
“快戴上吧。”裴厄见他不动,便顺势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