歼十编队的出现，彻底引爆了忻口阵地各方势力的舆论，所有人都在猜测这突然出现的神秘战机到底出自哪方势力。

刚开始，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在战机外喷的八一图案上，一时间八路军总部的电报机差点炸了。

很快，所有人就回过神来，就凭土八路那样的武器装备，怎么可能养得起那种神兵利器！

鉴于神秘战机出现在204高地的上空，很快各方势力都开始往钱伯钧这边赶。

晋绥军，中央军，八路军，南京，武汉，太原，延安......

427团的后方指挥部很快迎来了八方来客，其中甚至有之前出现的国际观察团的成员。

也就是小鬼子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十成有十二成的把握回不去了，不然估计也会派人过来。

不过，钱伯钧心里也在暗自怀疑，八方来客中，肯定有小鬼子的暗子。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钱伯钧不好意思下黑手，毕竟钱某人的颜面还是要顾及一下的。

反正小鬼子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第二战区忻口会战前线总指挥卫长官亲自过来了，当然是以给钱伯钧授勋奖赏的名义。

硝烟未散的临时指挥所里，卫长官的军靴碾过半块碎瓦。

三米长的红绸布铺在弹痕累累的方桌上，将青天白日勋章衬得刺眼。

檐角垂下的冰棱滴答落水，在晋绥军王师长的马靴边汇成墨色水洼。

“钱团长带领427团六千将士，血战十昼夜，毙敌千余。不愧是阎长官口中的党国栋梁，山西表率。

委员长得知晋绥军出了钱团长这样的虎将，也是欢心不已。特意吩咐侍从室催促人事部给钱团长叙功表彰，切忌让党国的猛士流血又流泪。

鉴于427团在204高地给予日寇的沉重打击，通令全军，以示嘉奖。

同时奖励427团全体将士5万大洋，团长钱伯钧上校10000大洋和二等宝鼎勋章一枚！”卫长官的安徽口音撞上夯土墙，惊飞檐下栖着的灰斑鸠。

南京特派员捧起鎏金勋章盒的刹那，屋顶突然落下簌簌土渣。

正上方横梁嵌着的半截炮弹壳随震动微晃，扎红绸的盒子险些脱手。

八路军代表张政委往前探了半步。

粗布军装肘部的补丁擦过桌沿，带起一阵裹着焦土味的风。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上勾画战况的炭痕：“我军三营长带人绕到鹰嘴崖那天，是钱团长亲自领兵佯攻南坡？”

指挥所外忽地卷进铁腥气，中央军李参谋的金属镜框闪过冷光。

他掸开飘到军服上的草屑，皮手套按着腰间中正剑：“战报里似乎没提427团呼叫过炮火支援？”

南京特派员指尖的白手套顿时洇出汗渍，勋章盒边缘的金漆粘在掌心。

钱伯钧喉结动了动，他娘的，还没接过勋章，这些大佬就明里暗里的给自己下眼药。

他背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攥紧，绷带里渗出的血珠砸在褪色的青砖地上。

卫长官灰呢大衣的下摆扫过砖缝里半截子弹壳，勋章冰冷的棱角贴上团长胸口时，指挥所后窗突然灌进裹着雪粒的风。

“日本人尸体堆里扒出来的怀表，走得倒是挺欢实。”晋绥军王师长踢了踢桌脚的火盆，炭灰里半块烧变形的铜壳表弹起来，表面裂纹里的血迹在火光里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