篠原本来想过来问问炮兵阵地的情况,怎么突然就又火光冲天了。
请原谅篠原用了‘又’字,因为这一幕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同样的场景,他绝对似曾相识,因为整整经历过两次。
没想到,第三次来的这么快,这么急!
他从裤兜中,掏出白手绢,抹干净脸上的血迹。
看着参谋部里的几个军官在那里大呼小叫,抢救昏倒的本多。
没想到,本多这个后生仔还没自己这个老头身体好。
心中暗想,这样的日子,自己过够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无往不利的大日本帝国的勇士怎么到了茹越口就成了软脚虾,一时之间,居然被支那守军摁在地上反复摩擦!
正当篠原诚一郎独自忧伤时,突然一激灵,似乎想起了什么。
可还没等他张口说什么,就听到了远处隐隐再次传来了熟悉的轰鸣声。
很快,一个鬼子少尉冲了进来,大喊着,“天皇的,大大的,不好了!
晋绥军开始炮袭我军步兵第30联队一线阵地,后面还跟着步兵部队偷袭,番号不明,人数不明!”
篠原听完,脑袋都要炸了。
顾不得纠正来人的口误,天皇陛下好好在东京歇着呢,是本大爷的部队大大的不好!
茹越口的守军要逃,还是选择自己的方向逃,就不能换个人摩擦,茹越口的守军真他妈欺负人!
钱伯钧此獠,真是我篠原诚一郎的一生之敌!
这是此刻篠原的唯一想法。
他已经从特高课那边知道,茹越口后来的战斗都是358团一营营长钱伯钧指挥的。
这消息连第二战区都不清楚,居然就让特高课知道了。
只能说,不愧是小鬼子特高课!
高,实在是高!
.....
不提篠原小鬼子在那里自怨自艾,对钱伯钧倍加思念;
日军的一线阵地这里,已经彻底成了炼狱。
双方攻防逆转!
浓云裂开的瞬间,十二道暗红色弹道刺穿夜幕。
孙德胜攥着缴获的九七式观测镜,镜片边缘残留的菊花徽记在火光中,似乎灼烧着他的虎口。
当第三轮齐射的炮弹还在空中呼啸时,前出侦察的传令兵已用蒙了红布的手电筒打出信号。
日军炮兵阵地的殉爆火球映红了整片山坳,燃烧的九六式火炮零件如同天女散花般,洒落在三岔河谷。
炮管尚未褪去暗红色泽。
前沿观测哨的密语信息,便顺着对讲机传来。
八门九四式山炮同时调整仰角,炮组成员用冻裂的手掌将日文标注的弹种塞进炮膛。
校正手王铁头把耳朵贴在炮队镜支架上,金属传导的震动让他突然嘶吼:“东南风四级,表尺加二!”
四门九四式榴弹炮的防盾缝隙迸出火星。
试射弹炸开的烟云里,日军第30联队的前沿铁丝网,如同发皱的锡纸般扭曲翻卷。
急速射的炮火覆盖持续了十七分钟。
九二式步兵炮的70高爆弹专门撕扯土木工事,冲天的烟柱中不时飞起,整段原木构筑的机枪巢顶盖;
山炮群换上燃烧弹后,整条战壕网络燃起幽蓝色火焰,那是日军防冻油脂在焦土上蔓延的火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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