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四天血战,一营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就还有1100多人还有作战能力。
而203旅更是伤亡惨重,全旅5000多人,只剩下不到1200能够站起来的弟兄。
同时,两边加起来还有轻重伤兵500人左右,留在后方的临时医院里。
而对面鬼子保守估计还有8000多人,估计正虎视眈眈那的盯着钱伯钧他们。
本来钱伯钧还纳闷,明明之前已经把对面的鬼子打软了,这两天怎么跟吃了药似的,突然又雄起了。
还在暗自猜测这个年代吃兴奋剂违不违法。
现在才明白,小鬼子这是生怕自己跑了,等着和抄后路的小鬼子一起把自己包圆呢!
前有重兵,后有堵截,钱伯钧也是犯了难。
要是撤退命令昨天就来,他和203旅还能选择南撤,有很大机会赶在小鬼子阻断后路前,撤回忻口一线。
可现在如果南撤,万一鬼子寻个山头埋伏自己,乐子就大了。
可是不撤是不行了,一北一南,两个方向必须选一个!
留在这里等支援,和慢性自杀没任何区别。
想到这里,钱伯钧快步走到作战地图前面,拿起钢笔在上面画了几道线,准备好好考虑下到底如何撤退。
一番思索下,两权相害取其轻!
想着过段时间,李云龙几百杆破枪就敢迎着坂田联队正面突围,他钱伯钧,堂堂一个穿越者,还能比他差了?
对面虽然有8000多人,但自己又不是傻子,非要挨个过过招才离开。
选择其中的软柿子捏一捏,也不是不可以!
对面的小鬼子联军,毕竟是两个混成旅团临时拼凑而成,看着对方的排兵布阵就知道,两边的指挥官可能各有龌龊。
既然如此,趁他病,要他命,自己还是得在混成15旅团上找补。
几天作战下来,篠原手底下的步兵30联队损失可不小,正好临走前和老冤家告个别!
与此同时,看了看地图上标记的144团的行军路线,钱伯钧也是发了狠。
他娘的,居然有人想和自己比跑的快!
老子先让他先跑两天时间,看看最后到底谁能先到雁门关!
想罢,用钢笔从茹越口向上画了一个半圆,把茹越口守军撤退的目的地也锁定在雁门关。
钱伯钧的钢笔尖由于用力过猛,在地图上洇出墨团,洞顶渗下的水珠在煤油灯罩上炸裂。
忽然感觉有碎土落在牛皮作战靴上。
不是来自头顶,而是岩壁在震颤。
他猛地抓起望远镜,瞭望孔外的星空正在扭曲,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钎捅穿了夜幕。
茹越口阵地居然在几天之后,再次迎来了小鬼子的大规模炮袭!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情势已经紧急到极点,正面的鬼子还迎来了增援!
茹越口北侧二十里外,居然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处鬼子的炮兵阵地。
鬼子的重火力支援部队在这个时候到了。
日军野炮联队阵地上,四门九六式150榴弹炮正同时吐出火舌。
第一波炮弹还在空中飞行,观测气球释放的磷光弹已把茹越口照成青白色。
钱伯钧看见二连驻守的7号棱堡突然腾起十字形烟柱,混凝土碎块混着人体残肢飞溅到十米高空。
“炮…”他的话音还没出口,就被炮弹炸响的轰鸣碾碎。
指挥所里的马灯集体爆裂,飞旋的玻璃渣中,作战参谋举着电话机的身影被映在石壁上,瞬间又被冲击波抹去。
洞顶垂落的电话线突然绷直,铜线在空气中高频震颤,发出厉鬼哭嚎般的嗡鸣。
钱伯钧滚进岩缝时,第二波炮弹正顺着山势爬行。
三式烧夷弹特有的惨绿色火焰从三岔河滩蔓延而上,烧化了机枪巢的沙袋防线。
他透过裂缝看见弹药手小王在火海中奔跑,怀里的马克沁枪管已熔成赤红色铁流,淅淅沥沥滴落在冻土上。
当105加农炮开始平射时,整座山体发出骨骼断裂的呻吟。
一发穿甲弹削去指挥所半片岩壁,气浪卷着砂石灌入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