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有所不知,我们灵兽山修士的御兽之法,和所饲养的灵兽之间,签订的都是永恒契,就是只能够由御兽的修士,单方面解除契约。”
“而这种签订了永恒契的灵兽,终其一生,都只能侍奉于一任主人,若是灵兽的主人先于灵兽死去,导致其不受控制,那么这个灵兽对于宗门的意义来说,就和外面的野生妖兽无异了。”
“徐长老生前所育的妖兽,是一只四阶木属性的鬼眼毒蟾,曾经也算为宗门立下过无数功劳的老灵兽了,上次徐长老重伤战死,也是在毒蟾的拖延下,才能让宗内其他长老及时赶到,而毒蟾也因为这一战,受了极重的伤势。”
“后来虽然性命保住了,但是战力却已经大打折扣,再加上主人已死,便更加不太喜欢接近其他修士,宗内有人提出过直接将其抹杀,还能得到一些妖兽材料,但又未免寒了其他同门的心。”
“于是,对于这个毒蟾的供养问题,就成了宗内的难题,鬼眼毒蟾一身是毒,宗内又没有高阶修士愿意花时间精力饲养一只不能认主的妖兽,最后,就只能放到徐长老的门人弟子手中,由练气期的弟子们轮流饲养。”
“三年的时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名弟子,因为喂养毒蟾而深受毒害,甚至还有人因此被毒死的......”
经过这么一系列长篇大论的解释,韩天生终于知道了吕思源的目的。
他是想赌韩天生,敢不敢为了赚取筑基丹的灵石,铤而走险去接下饲养毒蟾的活计,搞定四阶妖兽血。
这的确是需要拿命去博取的机缘。
韩天生并没有马上答应对方,而是使用了悬而未决的拖延之策。
毕竟,这样才更像是一个正常练气期修士的思维模式。
倒是吕思源讲的,天罗国神秘结丹修士,与灵兽山结丹长老大打出手,让他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在嘉元城,夺舍了曲魂的那个御灵宗结丹修士。
似乎就是在那个天罗国结丹修士,和徐长老大战的那个时间点,夺舍了曲魂的。
难不成。
自己心血来潮灭门了一次五色门,后续引出的事件,竟是促成了原本时间线上,御灵宗修士夺舍曲魂的导火索?
这不免让他这个穿越者,突然产生了自己也是‘套中人’的微妙感觉。
凡人世界的水实在是太深了。
是不是自己脑袋上面,现在就有好几双道祖的眼睛在盯着,偷偷算计着呢?
不管了。
数日后,吕思源送来了他与韩天生答应好交易的紫貂蟒遗蜕,以及一些其他的妖兽资源,零零散散用去了他小一千的初阶灵石。
“关于吕兄上次提及的,饲养鬼眼毒蟾的事儿,可以麻烦吕兄你先帮忙运作上了,我准备这段时间先紧急闭关一段时间,多炼制一些抗毒的符箓,再买些解毒防毒的丹药。”
“准备好了以后,我会发传讯符到贵宗,提前知会吕兄你。”
“好。”
吕思源一看这事促成了,嘴角下意识地咧了上去,无论韩天生最后成与不成,他都是稳赚的。
若是韩天生成了。
他就等着韩天生制符暴富,然后再卸磨杀驴。
若是韩天生败了,那他就提前收网舔包。
韩天生才不在乎对方有什么算计,大家都是套中人而已,只是哥的套路比你深,你的套路哥都懂而已。
吕思源走后。
韩天生用噬灵螟虫的监控视角,确认其确实没有留下尾巴,暗中监视自己以后。
立马关闭了门店,开启阵法,并且挂上了谢客的告示牌。
实则他自己,则是悄然离开了店铺,用千幻面具,幻化成了另外一名练气十一层修士的样子,去万宝楼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就直接离开了灵兽山坊市。
下一站。
他打算直接去距离此地不远的嘉元城。
谁知刚离开坊市没多久,就透过神降的监控画面,发现有几名图谋不轨的劫修跟了上来。
适才在万宝楼店铺之时,就有掌柜的提醒韩天生,让他小心陌生人的标记。
说是近来坊市外的劫修,作案异常猖狂。
练气高阶的修士失踪是常有的事,甚至是筑基初期修士,据传也有差点着了道的。
这在以往的越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灵兽山坊市,又不是韩天生最早所在的新都山坊市那种散修坊市,连个正儿八经的坊市管理都没有。
而是就在灵兽山的眼跟前儿底下。
什么劫修有如此大的胆子,在这里作案数次后,还不见好就收,竟然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不用怀疑。
百分之百是韩天生前任“公司”的锅。
韩天生的螟虫假眼,覆盖了他附近周围数十里,远比他筑基期的神识还要广阔,关键是画面中的内容细致,语音同步。
在血色禁地给四象钵换了更高级的灵烟草以后,他的神降视窗特效极度增强。
已经能同时开启一百多个小视窗了。
在这些密密麻麻的小视窗里,他看到了林林总总不下十数个身影,修为从练气六层到练气十层不等,正在急速朝着他假扮的练气十一层修士行进的方向赶来。
最后汇总成一个带着许多移动光点的战术地图。
颇有一种三山会盟,狼多肉少之感。
数年不见。
黑煞教的教风居然还是这么卷。
卷王之王啊。
韩天生取出盗版自制的神行符和御风符,随意地加持到两腿之上,简简单单地就冲乱了‘劫修们’合围的队形,然后,故意接近到其中一小股包抄到他的队伍附近。
被那三名修士迎面堵上。
“道友请留步。”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不由得让韩天生想起了他刚刚上岗的那些年。
我留你妹啊。
确认无误。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玄煞蛊的味道,体表也都隐隐透着淡淡地黑气,是粗糙版血祭的后遗症。
俗称煞气缠身。
“我已金盆洗手多年,你们却非要逼我出手,罢了,苍蝇腿再小,它也是肉啊。”
三个黑煞教劫修看着中二气息爆棚,自言自语的韩天生,不知怎么,莫名诞生出了一种危机感。
明明来打劫的是我们。
为什么,总有种被‘反劫修’了的感觉呢?
“你要干什么?”
三名劫修下意识后退一步,大声询问道。
韩天生嘴角翘起,体内煞妖决法决暗自运转,体表瞬间生出大片蛟龙鳞片状的突起,“不要害怕,作为你们的前辈,我觉得我有必要教会你们一下,打劫和血祭,它不应该是如此简单而粗暴的一种行为。”
嘭~
眨眼间,其中一名练气八层的修士,已经化作了韩天生手中的血祭养料。
“而应该是一门算计,与反算计的战术艺术,你们这一批新人,终究是被带废了。”
“卧槽,血祭。”
“这特么也是一个魔修,我们中计了。”
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对的二人,拔腿便跑,但是他们堂堂练气期的速度,又怎能快得过早已筑基的韩天生去。
一波。
两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