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意外！（求月票）

一九八三年十一月，火车哐当哐当地从冰城南下，申庆祥和鲍宇航两人坐在卧铺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

为什么

因为昨天他们老师已经答应了王多鱼教授的邀请，将会带领整个银河超算项目的技术团队，加入哈工大星云超算项目。

此行回到国防科技大学之后，他们就要收拾行李，北上哈工大了。

“前面的同志请让一让.啤酒饮料矿泉水，瓜子生火腿肠，方便面、快餐盒饭.这位同志请把腿收一收.”

伴随着火车的哐当声，列车另一边也传来了售卖员的叫卖声，顿时把申庆祥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们买好了各自喜欢的方便面、火腿肠、盒饭等，坐下来一起吃饭的时候，鲍宇航突然开口说道：

“咦，这个方便面好像是冰城这边生产的呀”

“少见多怪，冰城这两年发展很快，不止是方便面，还有优玛服装、巴博斯钟表、雕牌电动自行车、海豚游戏.”

聊起这事儿，大家似乎很快就发现了，有不少产品都是哈工大一系的企业生产的呀。

申庆祥和鲍宇航两人对视一眼，嘿嘿一笑，但没有再开口说话。

昨天他们老师问过王多鱼，凭什么星云项目申请的五亿人民币研发资金能够立马到账

当时王多鱼就说了，就凭哈工大有充足的资金，同时星云项目也一定能够实现盈利，所以刘书记他们根本不会拒绝，上面的领导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就这么一句话，让慈云桂彻底沉默了。

他在银河巨型超算项目的时候，研发资金被卡得很紧，经费紧张是时常发生的事情，而且还需要从国外采购不少进口设备。

但申请外汇的话，那就更加困难了。

可星云项目并不需要打申请，需要使用外汇的时候，直接列出采购单子，从哈工大到外汇司，再到海关，就没有人会卡这份采购单子。

哈工大背后有强大的资金支持，因为他们有雕牌公司、海豚游戏、华信公司等企业，这些企业在海外都能够挣到不少外汇。

也难怪王多鱼直接申请五亿人民币，可以那么快就通过了。

在综合考虑之后，慈云桂没有任何迟疑，选择加入到了星云超算项目当中。

没有比待在哈工大这样的环境中，更适合做科研工作的了。

当然，待在哈工大的话，有一点可能是慈云桂没办法接受的，那就是在项目内，必须要按照王多鱼的计划来执行，可以提意见，但是否被接受，要等王多鱼的判断。

如果想要搞自己的科研项目，那么资金什么的或许不会被卡，但只要第一个项目没有成功，后续可能就会被打回来了，然后只能够去其他项目组‘打工’了。

在目前的哈工大当中，也是有不少教授面临这样的窘境。

不过，能够去其他大牛的项目‘打工’，那也是很不错的嘛，起码经费什么的，就不需要再申请了。

规则很简单清晰，所以能否成为真正的‘项目话事人’，那就要看后续的了。

几天之后，火车顺利抵达长沙火车站，回到国防科技大学的慈云桂，马上就接到了来自校领导的反对，他们不同意让慈云桂离开国防科大。

冰城这边，王多鱼还不知道这件事，此时他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已经将第四篇论文给彻底终结了。

不过第三篇论文，他已经不打算这个时候放出去，他倒是希望丘成桐、约翰米尔诺、查尔斯费夫曼等人能够顺利推导出来了。

推导到这里的时候，王多鱼已经想要调转研究方向了。

其实他接下来的工作，还需要完成几何朗兰兹猜想的第五篇论文，也就是最后一篇论文。

只是王多鱼非常清楚，第五篇论文对他来说很简单，因为这只不过是利用第四篇论文的结论，也就是证明二元性定理的结论，利用这个结论将几何朗兰兹猜想推广到一般情况，彻底将整个猜想的工作画上句号。

王多鱼已经列好了计划，他会尽可能地抽时间出来，在本月底之前将第五篇论文推导出来，下个月初彻底写完。

所以在即将完成的这个空闲时间里，他也应该要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课题研究了。

在今年七月的时候，他在参加国际数学家大会时，就已经跟其他数学家交流过，当时他的想法是接下来研究无限维的偏微分方程、巴拿赫空间里的超平面猜想、混沌里复动力系统的主猜想。

但现在看来，还是推导关于朗兰兹纲领中的自守形式理论的基本引理，会更加合适他。

其实就是用公式来表述一项有关基本引理的精巧证明，简单来说就是证明朗兰兹纲领中的基本引理，而不是整个纲领。

就在他确定自己接下来的研究课题时，办公桌的电话响了起来。

“多鱼，慈云桂教授和他的团队恐怕来不了了.”

电话是刘德本打过来的，他这会儿应该是在京城。

“他们提出什么不合理要求了么”王多鱼沉声问道。

国防科大的顶头上司是部队那边，而哈工大则是七机部。

按理说，这事儿应该不至于跟上面扯上关系，但国防科大的校领导也不是吃干饭的呀，毕竟王多鱼直接把慈云桂教授和他的团队全都挖走，这哪能行呢

好几百号技术团队呢，这可都是人才呀，怎么可能就让给哈工大呢

“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提要求，反正就是不乐意，说什么也不愿意.”

“书记，你不觉得这不合理么我们星云超算都已经研究出了三十二点八亿浮点运算的超级计算机，银河巨型超算有什么用呢”

王多鱼顿时郁闷地说道：

“所以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就不乐意了难道国防科大还想凭借慈云桂教授他们再跟我们哈工大再比拼一次么这不是蠢蠢内耗嘛”

还真不是内耗！

比如说中科院计算所，他们也有自己的超算研发项目，清华、北大、复旦等高校，也一样拥有这样的研究项目。

部分是合作，部分则是他们自己的项目。

有些项目确实是重迭的，毕竟竞争嘛，肯定无处不在。

国防科大虽然合并成立没多少年，但哈工大此举，确实欺人太甚，所以国防科大校领导层十分愤怒，自然是不同意的。

刘德本苦笑不已，解释了好一会儿，王多鱼听完之后，不由无语。

国防科大坚守一点：坚决不允许慈云桂教授和他的团队前往哈工大。

如果说星云超算项目需要技术人员，完全可以把项目的一部分交给慈云桂团队来完成。

王多鱼沉吟半晌，道：

“那行吧，书记，我下周末去一趟京城吧，到时候我跟领导聊一聊.你帮我申请一下跟领导的见面时间.”

原本王多鱼是不打算去京城的，但是现在不去可不行了。

星云超算项目不能拆分，他可不想到处跑，而电话沟通很多时候并不能完全说得通。

加上星云超算的技术需要保密，如果将项目部分进行拆分的话，那么泄密的几率就会增加一些。

“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王多鱼沉声了片刻，然后继续干自己的活儿。

转眼时间，来到了周末时间，王多鱼乘车前往机场。

这次，他并没有带小家伙出门了，因为小家伙压根儿就不知道他出差这件事。

飞机顺利抵达京城南苑机场，王多鱼的心思却是沉浸在刚才的思考当中。

国产民航客机！

每次他乘坐的飞机，都是老外的飞机，我们国家自己的民航客机，却是完全没有。

之前他就已经跟哈工大航天系主任马思介提及过关于发展和培养属于我们哈工大自己的航天航空人才，从七九年年初到现在，也应该积累了一定的人才吧

“算了，回去抽空找马主任聊一聊.”

京城，文津街大院，王多鱼跟刘德本一起，走了进来。

见到首长之后，跟领导聊了几句家常，王多鱼都没有想到，领导居然知道他儿子王君宏下个月生日，还询问了刘晓俪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句句都是关心。

“对了，老吕和老方他们之前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你们聊得怎么样了”

听到首长的话，王多鱼苦笑一声。

吕若溪和袁雪怡两人倒是还待在哈工大，但又不怎么见面，还能怎么样

他也只能有一个对象，总不能同时谈两个对象吧

不过看首长的笑容，王多鱼很快也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烦心嘛。

闲聊两句之后，首长这才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来见我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想听一听你的想法，为什么必须要挖走一整支团队呢国防科大提出的建议，怎么就不合理了呢”

王多鱼正色道：

“首长，这很好理解，因为星云超算并不仅仅只是在国内出售，它还是会出口到国外的”

“就算不出口，我们也没办法完全做到保密，不过项目技术肯定是需要保密的”

“尽管国防科大也是军校，泄密可能性几乎没有，但只要经常出差，那就有风险，降低风险就是我考虑的其中一个点”

“另一方面，星云超算在明年或者后年突破到百亿大关之后，并不会结束，而是会朝着千亿和万亿大关前进.”

“首长您也知道，超级计算机的应用并不局限于基础科学研究领域，在油气勘探、新能源、飞机设计优化、大型流体机械节能、汽车碰撞模拟、高速列车设计、大型工程项目的模拟仿真等都有很广泛的应用空间.”

“我们哈工大下属企业华云公司就有一款软件叫计算流体力学仿真软件，这款软件在国外的客户群体已经变得越来越广泛了.”

“azure公司在国外十分受欢迎，目前已经是该行业的领头羊.”

“但如果我们想要持续地成为该领域的领头羊，那么硬件层面，也就是超级计算机的技术更新也必须要跟上才行.”

采购自己的超级计算机，直接使用成本价就可以了，但如是购买国外的超算呢

呵呵，不仅仅需要费海量的外汇，关键是被别人痛宰一刀，王多鱼就心里不舒服。

另一方面，超算本来也是高附加值产品，只要能够在海外多卖一点，不就能够赚不少外汇了嘛。

“目前我们星云项目的研发人员还没超过两百人，但在我设想当中，未来的研发人员必定要超过一万人”

王多鱼口若悬河，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星云超算还仅仅只是百亿浮点运算速度，真的不算什么，等到了千亿、万亿，甚至是更高速度的时候，那么对研发人员的要求将会更高，这种要求不仅仅体现在数量上面，对质量层面的要求将会更高”

“一台超级计算机不是将中央处理器堆迭在一起就可以了，体系架构、互联网络、存储、系统软件、应用软件、电源、冷却等系统都是非常庞大的项目.”

“哈工大下属华顺公司目前的主打产品就是存储器、光刻机，但这些还不够，因为未来的超算对存储层面的技术要求非常非常高”

“我在一九八零年年中的时候，就只是带领三十人的团队，只了五百万人民币，就把八千万次浮点运算的分布式计算机给造出来了但是百亿超算我做不到了，人员成倍增加，资金也是几何倍数增长”

从超算技术、人员配置等多个维度出发，王多鱼尝试着首长说清楚了星云超算的重要性。

似乎，这个时候，他要的并不仅仅只是慈云桂团队，而是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技术团队支持。

首长也是被王多鱼的‘豪言’给惊住了。

不明觉厉！

王多鱼直接举例堆砌中央处理器，也就是cpu。

首先堆cpu本来就是一个技术活，因为体系结构设计的不好，高速互联网络做的不行，系统软件做的不好，存储列阵做的不行，即使堆再多的cpu，那么超算的性能也上不去。

简单粗暴的堆砌cpu根本不可能制造出一台超级计算机，更不要说能与星云超算相匹敌了。

其次，哪怕掌握了政策的堆砌cpu方法，也不是单纯地靠堆砌cpu数量就能够获得高性能超算了，为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简单的话，那克雷公司就不会是现如今的超算市场霸主了，而是被其他诸如思维机器公司这样的新秀给镇压了。

超算建设不是简单的搭积木式的堆砌cpu，即便堆砌了海量的处理器，但受制于其他方面，比如高速互联网的技术水平而导致无法达到理论计算性能。

具体来说，高速互联网络的技术难点，在于超算的计算节点之间传输的数据量巨大，延迟要求严格。

所以当互联网络效率不足，就会导致数据拥堵，大幅降低超算整机系统效率。

而超算的计算节点越多，对互联网络的要求也就越高。

因此即使想通过堆砌cpu来提升运算能力，也会受限于互联网络的性能。

道理很简单，首长当然也能够听得明白。

技术要求高，那么对研发人员的要求，当然也更高啊。

虽然王多鱼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关于国防科大拿一亿人民币研发银河巨型超算的坏话，但话里话外，都是星云超算更牛逼。

当然王多鱼本身就有这样的实力，否则的话，慈云桂教授就不会同意前往哈工大了。

等王多鱼说完之后，首长沉思片刻，道：

“我明白了，今天就先这样，你也刚到京城，先回去好好休息，等明天再说。”

“好的，首长，我知道了。”

王多鱼没有失望，因为他也没有期待对方一下子就能够答应下来。

星云超算肯定需要大量人手，就算慈云桂他们不加入进来，王多鱼也不会失落。

实在不行，那就靠哈工大自己培养人才咯。

刚走出大院，王多鱼和刘德本两人迎面就看到了吕彦规，后者也是挺惊讶的。

“咦，多鱼你来京城了呀，正好，等下你别走，今晚我们一起喝一杯。”

“领导，我最近戒酒了，不过吃饭没问题。”

“男子汉大丈夫，戒什么酒就这样，你们等我十分钟，很快。”

王多鱼见状，十分无奈，只能够上车等着。

但十分钟过后，却是没有见到对方出来。

直到二十分钟后，这才看到对方出来。

“哎呀，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走走走，一起去喝点，这么冷的天，不喝一杯，肯定不行呀”

吕彦规出来之后，立马歉意地说道，然后快速上车，催促司机快点开车。

虽然王多鱼有些无奈，刘德本在旁边表示没什么大碍，但今天晚上这顿饭该吃还得吃，是不是要喝酒，就要看心情了。

不过说实话，王多鱼确实是有段时间没怎么喝酒了。

今天心情不算好但也不算坏，小酌一杯也无妨。

十多分钟之后，王多鱼他们几人来到了一处院子里，这里不是其他地方，而是吕彦规他们单位食堂。

他们到了时候，食堂这边也马上就上菜。

“今天吃川菜，这东坡肘子我跟你们说啊，绝对很赞.”

吕彦规刚坐下来，立马介绍道：

“最近咱们单位来了一位做川菜的高手，前些日子我就吃过他做的川菜，那味道真叫一个绝，跟我当年在成都时的一模一样.”

川菜其实并不多，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菜：麻婆豆腐、回锅肉、宫保鸡丁、东坡肘子、鱼香肉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