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思没有想到,她来到东京的第一件事不是熟悉环境,而是寻找住所。
1999年的东京远没有后世那么发达,同是寸土寸金,它的基建发展还没到充分利用空间的程度,以至于像东京大学这样的名校也无法为每一位学生提供住宿。
本乡宿舍有限,需要提前申请;国际宿舍可住,但面积只有18平。
仗着一头标志性的银发和外国人的身份,阿萨思若想入住国际宿舍,当天就能拍板定下,可她不打算自找苦吃。
区区18平,能干什么啊
她在香港都能住一个巨型龙窝,在日本就得和床、书桌、衣柜、电器挤18平,开什么玩笑她这辈子住过最小的窝是努布拉岛的生态箱,那都不止18平。
阿萨思果断剔除了“住校”的选项,转而去校外寻找私人住房。
谁知外头的住房也不好找,不是住户太密集,就是面积不够大,或是气味不好闻。
阿萨思只花了半天时间就明白,想在东亚社会混得好点,就不能在表面的世界打转,得敲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否则她投入再多的时间也只能租到30平的屋子,就因为她当下的身份是个求学的外国人。
而且,30平还是看在她的发色上给她的优待,同是东大的学生,另几个只能租到18平,有的还是二人合租。
阿萨思:……
所幸她有最基础的敲门砖——钱。
她直接略过了找房的步骤,扭头进入日本最大的三菱银行,找到经理,在这个经济尚未痊愈的时期投入了一大笔钱。
她告诉对方,自己刚来东京求学没地方住,有没有什么宽敞的地方推荐
那还用说经理当即奉上了一把钥匙,直言自己在东大附近有一套闲置的房产,可供她求学期间使用。
“那么租金是”
“您能住下是我们的荣幸!感谢您选择了三菱!”
就这样,阿萨思当晚搬进了一间百平的高档公寓,简单收拾一番后,她通过座机拨通了理佳宿舍的号码,询问她想不想一起住
理佳哪能不想,然而她最近找了一份义工:“我一般会住在主人家,放心吧,房间也很宽敞。对了,周末一起回家看奶奶吗”
“好。”
两人聊了会儿,没多久就忙起了各自的事。理佳要为接下来的一周工作做安排,阿萨思则从今晚开始学医。
翌日,阿萨思致电经理,告诉对方她的“人”又送来了一笔钱,就搁在她的房子里,如果有备用钥匙就过来一趟,找人清点、帮她投资,她要去东大参加新生典礼。
经理如约过来了一趟,一呆就是一上午,回去时脚步都是飘的。
到了第三日,上道的经理为阿萨思配了一辆代步车,连司机都找好了,24小时专候,就为她一个人服务。最重要的是,这都不需要花钱。
也就是说,她只是把钱交给一个人打理,就能收利息、有分红,还额外享受各种服务。待过几年,钱往外溜了一圈又会回到她手里,没准还升值了。
她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得到翻倍的资产,由此她明白在人类社会中,资源会持续向上位者富集。
之后,阿萨思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不是学校就是住所,一周回一次千叶,日子过得充实又松弛。
如是一月,她压根不急着寻找怪谈,只因她清楚学医课业繁重,没进化掉睡眠的学生哪有不疯的。果然,饶是东大的学生也不负所望,重压之下,他们需要更大的刺激才能让疲惫的大脑活跃起来。
是日,系统解剖学教室,上课前。描摹着书上的解剖图,坐在阿萨思身后的几个学生聊着近日来的凶案。
“你们听说了吗品川区的那座‘死亡天桥’上又有人被杀了。”
“嗯,看到报纸了,据说那一带有个抓不住的连环杀手,被他盯上的人全被他用电锯锯开了。”
“什么电锯,才不是呢!”那人压低了声音道,“遇害者都是被一刀斩断的,都有一个相同特征,那就是身上穿了或携带了红色的东西。”
“你是说……”
“小声点,那是不可说之物。总之,尽量别去那块地方,去了也别靠近天桥,更不要穿戴红色。”
铃声响起,正课开始。阿萨思收回注意力,只在笔记上写下了“品川区”,备忘。
一节课很快结束,阿萨思收拾东西前往下一个教室,不料负责人诚不欺她,东京还真是个怪谈齐聚之地。路上,走在她身边的几名女孩在大方地讨论怪谈,那是一个有关“厕所中的花子”的故事。
据说,这是一个流传在小学的怪谈传说,只要进入无人的厕所,对着第三个隔间喊几声“花子小姐”,之后就会发生不幸的事。
轻则霉运连连,重则被拖入黑暗,越说越可怕。而她们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议论怪谈,主要是她们早已进入了大学,而花子被局限在小学的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