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人,跟我们走吧,隐君派我们来接你。”
隐十五和隐十六出现在海堤上,以法气传音说道。
“稍等片刻。”
李唯一将两张布幡收起来,自知这擂台现阶段是摆不下去了,目光向海上激战的隐十一和朱玉昭望去:“要不我们联回去?”
隐十五道:“幼尊座下还有很多高手没有现身,此地不宜久留,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隐九和隐十一有属于他们的任务,立名之战,必须得打,九黎族要借潜龙灯会重新树立千万古族的声势。”
李唯一自知形势已经失控,待在这里的确危险,与隐十五和隐十六登上海堤,向拙园而去。
受伤的齐望舒和左丘白缘,早已被左丘门庭的武修带回城。
即将进入内城时,李唯一停下脚步远眺。
在震耳欲聋的虎啸声中,一只庞大的白虎,跃上城墙,落到三层城楼之巅。
同时,又有一道悠长的声音,远远传来:“左丘停携左丘门庭十一人,拜会幼尊,请幼尊指点。”
打退棺山四谛的隐九,携盖世魔威,脚踏长街,扛斧快步冲向城墙,最后,瞬停在城墙下方的地面,与苍黎呈一天一地的合击之势。
拙园,位于南城内城的东南角,是九黎隐门的另一处隐秘据点。
勤园暴露后,年轻隐人们全都居住在此处。
李唯一、隐十五、隐十六回来时,隐君已从桃李山归来,正在指点尧音掌控九黎之神的战法意念及意念中蕴含的力量。
可以说,除了李唯一外,尧音是隐君最看重的宝贝疙瘩。
“活着回来了?”
隐君问了一声含有几分侃笑。
隐十五和隐十六识趣的离开,前去观悟那具银骼天族骨骸。
李唯一自然知道,隐君肯定要借此机会劝他离开丘州州城,于是:“一切都在预计之中,还算安全。你不担心他们那边?”
就算再失控,此刻也不能服软,将话题引向别处。
在拙园,能够远眺城墙上的一团团法气雾云。
隐君走到他身旁,淡淡瞥了一眼城墙方向,收回目光:“打不起来!鸾生麟幼和葛仙童一战两败俱伤,估计都还没有伤愈。距离除夕夜,也就十天左右,这个时候他们和九黎族、左丘门庭开战,其余各方不得高兴死?”
“那他们出手是为什么?”李唯一问道。
隐君道:“你不是很能,猜一猜。”
“难道是想借此机会,逼出九黎族和左丘门庭的底牌?”
刚刚说出,李唯一就摇头:“不,就算是出手,也该朝廷一方的力量来试探。鸾生麟幼在受伤的情况下,不可能还要再去给葛仙童做嫁衣。”
“难道他们是为我而来?”
李唯一看着隐君眼中的笑意,再次摇头:“这更不可能!或许藏烬的目标是我,但其余人的目标,肯定不是我。不然,我不可能走得出兵祖泽。”
李唯一始终认为,一群正在冲击高考状元的人物,不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将他一个中考成绩优异的学生当成威胁和对手。可以顺手除掉,但如此大规模的冲突,就太不合理。
隐君道:“你可知道,这几天有多少人陷入你的擂台赌局中,不仅输掉所有家当,还纷纷前往千里山借钱?”
“一切都是自愿吗,我也劝过他们,但劝不住。”李唯一道。
隐君道:“因为身在局中,迷失了理智。输钱的是如此,赢钱的…何尝不是如此呢?”
李唯一双眼一怔,继而如遭雷击,脸色瞬即煞白,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终于明白今日发生的事根源在哪里。
输钱的赌鬼,固然被赌性驱使。
赢钱的赌鬼,不断尝到甜头,何尝不是被贪欲和财富驱使?
大家都很难收手。
前者固然是家破人亡,后者也是难逃身首异处。概因这钱财来得太易,白花花的就在眼前,必遭嫉恨,惹来横祸。
“他们是为了那些涌泉币、血晶、千年精药、法器而来。”
李唯一自言低语,继而苦笑,反思这几日心态上的失衡。
自认为自己一直很理智且做了很多布置,但…
是真的没有意识到巨额财富,会惹来何等凶险,也没有及时的克制自己,任凭财富野蛮生长,最终酿成大祸,险些害死齐望舒和左丘白缘。
若一开始时,真的就是以武会友,就算做到了同境界五招败尽天下敌,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动静。
“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这话果然不假,管不住自己的贪欲,掌握到自己驾驭不了的财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李唯一道。
隐君见他已经知道错在何处,拥有自我反思的能力,满意笑道:“你这几天积累的财富别说他们,我都有点心动。你要知道,那些五海境的年轻高手,为了一株千年精药,就已经愿意铤而走险。”
“可惜全部被抢走了!”李唯一叹道。
隐君直接点破,笑问:“真的被全部抢走?”
当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