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八大街上店铺都是寸土寸金。
张远与周金忠坐在一方茶楼的二楼雅间,推开窗可见窗外川流不息的行人。
“当真是物是人非啊……”周金忠端着手上茶盏,看着窗外,面上神色感慨而落寞,“当初在镇西侯府时候,你是校尉,我是齐国使臣。”
“如今,我不过齐国小小礼部主事,你已经是大秦战侯。”
摩挲手上茶盏,周金忠面上露出苦笑:“若非当初相识一场,我恐怕连与青阳侯你对饮的资格都没有。”
周金忠当初代表齐国往北燕镇西侯府,那时候的张远只是大秦使团之中武官护卫。
周金忠还出声招揽张远。
“周大人曾许诺,我若入齐,可为将军,怎么,这是准备赖账了?”
张远端着茶杯,轻笑开口。
周金忠张张嘴,面上神色怅然。
他要是知道张远能有如此实力,能有一战封侯的本领,那许诺封上将军也好啊……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一旁倒卧,蜷缩在坐席上的青年。
“青阳侯,这是我家皇子。”
“确切说,是故帝之子。”
齐国皇帝一年前重病昏睡,齐国皇弟,永平王姜元良代掌国政,半年前姜元良以国不可无君为由,废前帝,自立为帝。
周金忠等一众官员虽然不忿,却无可奈何。
为保皇帝血脉不失,周金忠等礼部官员谋划,送齐国皇子姜正成到秦国求娶公主。
有秦国公主入齐,起码能成皇子护身符,哪怕前帝殡天,姜元良也不至于直接下手斩除皇子。
毕竟大秦公主,能让姜元良投鼠忌器。
原本一切都是这样安排,周金忠带姜正成来到大秦皇城,也顺利得到大秦皇帝的应允。
“哎,谁知道皇子在到瑜远商行购置宝物时候,见到那位芷若郡主,顿时惊为天人。”
“这些时日,他也常来瑜远商行,都是为能见郡主。”
周金忠神色复杂,低声道:“芷若郡主在这瑜远商行历练,掌巨万财货,处事大方得体,却是非凡人物。”
“皇子要是能与这位郡主成亲,定是我齐国之福。”
“可惜……”
按照周金忠所说,固王上书,请陛下召其女碧池为公主,然后送嫁齐国。
反正都是嫁女,嫁谁不是嫁?
目前消息,固王嫡女嬴碧池即将会被过继嘉贵妃,然后送嫁齐国。
芷若郡主在瑜远商行自然知道的讯息更灵通,于是断绝与齐国皇子姜正成的交往。
这才有姜正成醉酒之后往瑜远商行门前哭闹这一幕。
周金忠说完,低头沉默不语。
张远看一眼姜正成,面色平静。
“若是我大秦儿郎,来皇城第一日想的就是借兵平叛,而不是什么儿女情长。”
张远有机会,让周金忠浑身一颤,手上的茶水都洒落不少。
“纵是要做棋子,也该做更有用的棋子。”
张远再开口,然后将手上茶盏放下,站起身,走出雅室。
“茶水钱我付过了,抵当初周大人的宴请。”
雅室外,张远的声音传来。
雅室中,本躺卧在坐席上的姜正成缓缓起身,看向周金忠。
“周大人,这事情,成了吗?”
周金忠低叹摇头:“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