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听了宋江的话,微微点头,心中也开始明白哥哥的用意。
“哥哥是想利用他们,为咱们兄弟手中刀?”
“不错,他们既然有招安为官的想法,那我们便可以借此机会,与朝廷谈判。”宋江眼神坚定,说道,“而且,曾头市势力不小,且做的是贩马生意,若能将他们拉拢过来,对咱们兄弟也有好处。”
“可是,哥哥,他们毕竟是异族,万一……”宋清还是有些担心,欲言又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明白你的担心,兄弟。”宋江拍了拍宋清的肩膀,安慰道,“但咱们也不能因噎废食。若是他们真心投靠我们,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他们有二心,哥哥也有应对之策。”
宋清听了宋江的话,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他点了点头,说道:“哥哥心里有成算就好!”
“好,你先去休息吧,此事我会密切关注的。”宋江说道,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宋清微微拱手,说道:“哥哥也早些休息,莫要太过劳累。”
说罢,宋清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宋江望着宋清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刚才那番说辞,实则是为了安抚自家兄弟那颗悬着的心罢了。
在宋江心底,招安之事看似近在眼前,实则遥不可及。
即便真的实现了招安,往后自己又该如何活下来,这无疑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那高俅依旧稳坐太尉之位,每每午夜梦回,宋江从噩梦中惊醒,皆是一身冷汗淋漓,高俅那阴鸷的面容仿佛就在眼前。
此刻的宋江,内心十分矛盾,既急切地渴求着招安,渴望能借此摆脱草寇的身份,步入仕途,可又深深惧怕着招安,担忧招安之后,自己的生死操于他人之手。
正是出于这种复杂的心态,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想尽办法充实芒砀山的自身实力。
莫说是心怀叵测的曾家三兄弟,哪怕是那些觊觎他的人头、企图领赏的江湖豪客,他都来者不拒。
在宋江看来,只要芒砀山的势力足够庞大,体量足够惊人,闹出的动静足够轰动,朝廷自然会注意到他们。
而一旦朝廷关注到了,招安封官之事便顺理成章了。
只要得了官职,自己便能在一定程度上比现在安稳,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胆,担心朝廷的悬赏。
正当宋江思绪万千之时。
“公明哥哥,”丁得孙在门外轻声敲门,压低声音说道,“公明哥哥,最近有一趟花石纲要来!咱们,下不下手?”
“花石纲?”房内宋江听闻此言,一个翻滚便从床下迅速滚了出来。他急忙拍净身上的尘土,匆匆披上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倚着门缝,同样低声问道:“消息可准?”
“绝对准确!”丁得孙语气笃定地说道,“押运之人,小人也打听到了,小人追随张将军时,曾在东京汴梁听闻过那人名号!”
“何人?”宋江隔着门,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青面兽,杨志!”丁得孙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不大,但却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