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其余使者听闻童贯所说,都想起了这几年西夏对宋室的败绩,顿时轻笑出声。
“竖阉!”西夏使者一拍桌子,指着童贯就要放声大骂。
此时,大殿内的乐声响起,辽国的侍女们端着精美的菜肴和酒水,轻盈地穿梭在各使者之间。
天祚帝也转屏风入坐在主位之上,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环视着殿内的众人。
西夏使者无奈,只能是修整表情,连忙坐下。
而各国使者们也纷纷举杯,相互寒暄,表面上一派和谐融洽的景象。
此时,天祚帝突然一指童贯这黑汉子,对身边萧奉先笑道:“南朝人才如此!”
萧奉先看了一眼童贯,笑道:“回禀陛下,此人乃是南朝枢密使,宦官童贯!”
“南朝无人啊!竟是用宦官给朕做生辰使?”天祚帝笑道,“童枢密,不知南朝如今,可是恢复了五代十国南汉后主的故事?”
“陛下,我大宋并非南汉,而是我朝官家任人唯贤,不论出身,便是内廷出身,只要身怀才学,我朝官家必然重用!而非北朝只论出身,非宗室外戚,不得厚禄高位!”童贯起身拱手,不紧不慢地说道,“况且,杂家能做到枢密使,西夏可是功不可没!”
“好个伶牙俐齿之徒!”西夏使者的脸色瞬间涨红,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地瞪着童贯,只是最后,才拱手向天祚帝,瓮生道,“陛下,外臣于此受辱,愿求陛下做主!”
“不知当年兴平公主死因,可查明了?”郑允中不慌不忙地开口,声音平稳却如同重锤一般,让西夏使者瞬间脸色煞白,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辽兴宗耶律宗真曾封辽宗室女为兴平公主,下嫁给李元昊,然而两人关系并不和睦,兴平公主长期抑郁成病,没过几年便香消玉殒。
此事在辽国引起轩然大波,辽国上下对此愤恨不已,纷纷追问公主的死因,可惜最终却没有得到任何确切的答复。
如今郑允中旧事重提,正好戳中了西夏使者的痛处,让他不敢再多说一句。
“唉!往昔旧事,不要再提,如今只要南仙在西夏过得好,便足矣!”天祚帝微微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大度的模样。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童贯,话锋一转,问道:“童枢密,不知此行给朕送了何等礼物?”
天祚帝之前将皇族之女耶律南仙封为成安公主,嫁给夏主李乾顺为皇后,并且成安公主还生下了太子,因此对于西夏,天祚帝自然要多几分关照,不想让其再失颜面。
童贯闻言,连忙从怀中取出礼单,恭敬地呈上。
天祚帝接过礼单,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内容,嘴角抑制不住地泛起笑意,“好啊!好啊!南朝果真……信义!还有两浙髹漆器具?快快呈上来,朕要看看!”
不多时,便有宦官从礼房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套髹漆器具,恭恭敬敬地摆在大堂中央。
这套髹漆器具造型精美,色泽亮丽,工艺精湛,堪称一绝。
在场众人,莫说是那些来自草原的部族首领,便是见多识广的辽国贵族、西夏使者以及高丽使者,也都不禁看得目瞪口呆,眼神中满是惊叹和羡慕。
天祚帝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喜爱,快步走下龙椅,来到髹漆器具旁,亲自上手把玩起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南朝的手艺,当真精妙绝伦!”天祚帝一边把玩着髹漆器具,一边赞叹道,“童枢密,回去替朕多谢贵国官家的厚礼!”
童贯连忙拱手行礼,说道:“陛下喜爱,便是我大宋的荣幸。我朝官家一直希望能与大辽保持友好往来,此番送礼,也是略表心意。只是之后若想再送,唉,我大宋也是有心无力了!”
“哦?童枢密何出此言啊!”天祚帝看着手中器具,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