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宋江猛地转头,冲着一旁候着的弟弟厉声喊道,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发颤,“一定,一定,要安顿好李相公!”
他重复着“一定”二字,加重语气,仿佛要将这嘱托深深烙印在宋清心底。此刻,在宋江眼中,李纲就是芒砀山众人未来命运的关键转折点,只要伺候好了他,芒砀山便有望摆脱草寇身份,摇身一变成为朝廷认可的正规军,过上安稳日子。
“今日他能诏安梁山,明日咱芒砀山诏安,便在李相公身上!”宋江再次将目光投向李纲,语气诚恳至极,话语里满是期待与憧憬。
在他看来,没人能拒绝被朝廷招安,只要李纲此次成功,依照朝廷一事不烦二主的惯性,芒砀山的招安大业自然也能就落在了李纲的身上。
宋江想着,又往前迈了一步,脸上的笑容愈发殷切。
可李纲刚刚经历生死惊魂,面色依旧惨白如纸,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多言,这让宋江心中愈发没底,只能不住地催促宋清,定要将李纲安置妥当,莫要出了任何差池。
“李相公,请!”宋清笑呵呵的拉着颤巍巍的李纲离开此处山洞,回头对着牛二使了个眼色。
几人离去之后,牛二手起刀落,将那屠夫抹了脖子。
直到李纲被人伺候着沐浴更衣之后,才算是回神。
心中思量着这一路宋江对自己的谦卑态度,嘴角不由苦笑,看着那被恭敬放置在托盘上的旨意,“官家啊官家,若是你让我招安芒砀山,该有多好!”
枢密院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童贯面色铁青,双眼圆睁,怒目扫视着下方战战兢兢的众人。
“这就是你们给出的计划?”童贯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手,否则,杂家怕不能活着回来!”
“大人息怒!”众人纷纷跪倒在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清楚,此刻的童贯正处于盛怒之中,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剿匪!”童贯再次怒喝一声,狠狠一拍桌子上的案卷,“匪首都是谁,不知道,匪麾下兵力有几人,不知道,就连他们为何去了登州,也不知道,你们知道什么?就知道瓦舍勾栏里的姐儿?还是知道樊楼的美酒歌女?连杂家这个阉人都不如,难道要杂家将你们带到净身房来上一刀,你们才会做事?”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他对这些所谓的计划感到无比失望,在他看来,如此漏洞百出的计划,根本无法剿灭梁山和芒砀山的贼寇。
众人跪在地上,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
“大人,”一个官员壮着胆子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说道,“梁山贼寇势力庞大,芒砀山贼寇行踪不定,想要摸清他们的底细,确实需要一些时间。”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希望童贯能够网开一面。
童贯听了,冷哼一声,说道:“时间?你们还有多少时间?陛下等着杂家剿灭贼寇,扫除后顾之忧,可你们却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那个官员,“从现在开始,给你们三天时间,把梁山和芒砀山的详细情况给杂家查清楚,否则,军法处置!”
“是!大人!”
看着那些书吏仓皇离开,了解了梁山来龙去脉的童贯,暗自咬牙,“梁子美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