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紧紧握着手中的旨意,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整个人愣在原地,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直到他坐着马车走到封丘地界,才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自己区区一个上舍太学生,竟然接到了去招安梁山草寇的差事。
尽管梁山寨主姜齐和自己曾在太学有过几面之缘,谈论也算是投机,可那也仅仅是认识而已,关系并不亲近。
如今姜齐已经占据了郓州和登州两地,势力不容小觑。
而自己现在无官无职,甚至连进士都不是,就这么空口白牙地去劝说对方接受招安,投靠朝廷,又能凭借什么呢?
李纲心中满是担忧和忐忑,对这烫手的旨意感到无比迷茫。
“郎君,咱们接下来该怎么走?”这时,车夫走上前来,恭敬地问道,“咱们是走济水河,还是取道兴仁府?”
“自是……”李纲刚要开口回答,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响亮的锣声。
紧接着,半道上突然杀出两队人马,气势汹汹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一个大汉高声喊道,“若是说个不字!爷爷管杀不管埋!”
“诸位好汉!我家郎君和梁山之主可是故交啊!”车夫见状,连忙大声喊道,试图以此来震慑住这些强人,让他们放自己一行人过去。
“梁山?”为首的汉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爷爷是芒砀山的好汉,梁山那些龟孙子,可管不到爷爷头上来!”
“芒砀山?”李纲倒也胆大,心里虽有些紧张,却还是强装镇定,上下打量了一番为首的那个汉子,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会跑到封丘地界?”
“爷爷我到哪儿还用得着跟你说?”那汉子粗声粗气地高声嚷道,满脸的不耐烦,“趁着爷爷我现在心情还算不错,识相的就把马车留下,我可以饶你们主仆二人的性命!”
他眼神凶狠,手中的大刀晃了晃,威慑之意不言而喻。
“郎君,你看……”车夫一脸为难地看向李纲,眼中满是无奈和焦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纲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开始动手收拾起车上的行李。他在车上留下了一些银子,又小心翼翼地把钱引塞到了袜子里,用脚踩实,将那道旨意仔细地收到包袱中,这才缓缓下了车。
背着包袱的李纲整了整衣衫,对着那汉子拱手行了一礼,言辞恳切地说道:“还望好汉能够说话算话,拿了马车之后,莫再害主仆二人性命。”
李纲的语气不卑不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你这个书生倒还懂些礼数!”那汉子见状,也是被唬了一番,咧嘴笑了笑,说道,“算你运道,碰上了俺截命将军邓天保!赶紧走吧!”
说罢,他邓天宝挥了挥手,示意李纲他们离开。
李纲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对着邓天保拱了拱手,然后带着车夫转身离去,心中默默祈祷着接下来的路途能够顺利一些,不要再遇到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