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神中透着几分狡黠。
“舅子是说……”孙立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乐和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顾大嫂和解氏兄弟,他们对梁山可是仰慕已久,一直盼着能有机会为梁山出份力。”乐和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还有史文恭和苏定两位哥哥,以及孙新哥哥认识的登云山邹氏叔侄俩,他们手下也有些弟兄,拉出四五十人还是没问题的。咱们到时候和梁山约好时间,里应外合,拿下城门,这献城之事,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当乐和猫着腰,再次费力地穿过那狭窄逼仄的狗洞时,洞口的尘土簌簌落下,沾了他一头一脸。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眼望去,只见十里碑处已是热闹非凡。登云山的邹氏叔侄早已被孙新请到了这里,正站在一旁。
乐和的目光瞬间被邹氏叔侄吸引住了。只见二人皆是鼻青脸肿,模样颇为狼狈。侄子的眼眶乌青一片,肿得像个核桃,嘴角还挂着一丝干涸的血迹;叔叔的脸颊高高肿起,一边的耳朵也红彤彤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反观一旁的史文恭,却是气定神闲,身姿挺拔如松,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乐和只瞧了一眼,心中便已了然,两方必定是切磋了一场。他不禁暗自感叹,自己来晚了一步,竟错过了这场精彩好戏。他咂了咂嘴,暗道只可惜。
邹润尽管脸上挂着伤,可那豪爽的性子半点未减。一瞧见乐和,他立马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脸上的淤青也挡不住他的热情,连忙大声说道:“铁叫子,你可真是太没眼福了!就说这史哥哥的功夫,那可真是厉害得没话说。俺和叔叔两个人一起上,竟然连人家的十个回合都没过!要不是史哥哥手下留情,俺们叔侄俩,少说也得有一个趴在地上起不来咯!”
“行了行了!”邹渊看着自家侄子那副咋咋呼呼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对他这不羁的性子也是颇为头疼。他瞪了邹润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你平日里口无遮拦,说话没个分寸,哪里会惹出这些事儿来!”
“切磋而已,当不得真。”史文恭呵呵笑道,“乐和兄弟,孙立那边怎么说?”
“姐夫那边同意了,只是少了人手。”乐和直接了当的说道,“不过,有了登云山的两条龙,咱们可就稳了!”
邹润那边兴奋的很,平日里常听梁山如何仁义,如何快活,这次才算是真的和梁山沾了边,只是这一开始就是献城大事,让邹润这莽撞汉子,也多少有些紧张。
“有小尉迟和病尉迟在,以及史家哥哥在,夺下城门易如反掌,只是,城中又该如何?梁山可能及时接应?若是出了差池,咱们又该如何退守?”邹渊看了一眼孙新,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另外,梁山可提过什么时候派遣兵马来?派遣多少兵马?哪个首领前来?万一这是梁山的计谋,利用咱们献城,然后将咱们当作弃子,那可如何是好?俺家中还有这个不省心的侄子,实在是经不起这般折腾。”
一听邹渊这些疑问,孙新等人也是一愣,这些细节问题,他们当时却没一人询问,孙新两口子是真的不懂,乐和也是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史文恭虽是知道,但他作为传话的人,话带到,人带来,就已经足够,具体的讨论过程,他直接带着苏定回避了。
众人面面相觑之时,就听房梁上传来一个声音。
“诸位好汉放心,咱梁山的三千人马随时可以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