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你昨天讲故事的时候,说小王子会有一只狐狸朋友,我就想画出来。你不是说故事要配插图才完整吗?”
明月盯着他,心里微微震动,没想到这小子不仅精准抓住了故事意境,构图和透视竟然都很有章法。
她夸张地吹了声口哨,挑眉笑道:“哟,小天才啊?要不你来给妈妈的书画插图?”
傅枭不置可否,放下画笔,端起桌边的温牛奶,淡定地抿了一口,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提议。
“妈妈是童话作家,那我就当童话插画师,给你画书。”
明月怔了怔,随即笑了:“你确定?不想当科学家、医生、律师?”
傅枭托着下巴思索片刻,认真点头:“他们都太忙了,还是画画比较轻松或者当个赌王。”
明月:“……”
这小子居然已经在考虑工作强度了?
她哭笑不得地摸了摸他的头,心里竟有些感动。
明月总觉得自己这当妈的不太靠谱,没想到儿子不仅聪明,还懂事得让人心软。
“行啊,不过,赌王命短,还是画画吧,你可得画得更好才行。”她嘴角微扬,随手拿起铅笔,开始修改自己的故事。
傅枭低头,手腕一翻,重新开始勾勒下一幅插画,安静而专注。
书房里,只剩下纸笔摩擦的细微声响,还有咖啡的淡淡余温。暖黄的灯光洒落,映出母子二人的剪影。
好一会儿后。
“妈……”稚嫩又沉稳的嗓音在安静中响起。
明月笔锋一顿,抬眸看向儿子。
傅枭坐在对面的小椅子上,背脊挺直,眉眼间透着一丝犹豫,像是在斟酌措辞。
“嗯?”明月放下笔,微微扬眉。
傅枭抿了抿唇,嗓音里带着些许困惑:“妈,堂哥说我爸爸是明叔叔。”
明叔叔,明贺之。
傅枭说完,目光落在母亲脸上,观察着她的反应。他也隐约觉得,自己和明贺之确实有几分相似,眼睛的颜色,发丝的深浅,甚至连下颌线条都有些影子。
明月闻言,伸手揉了揉眉心,半晌,才直起身子,语气郑重:“润之胡说的,明贺之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叫傅宴,在内地,是个军人。”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微沉,语调缓和了几分:“我们是葡萄牙国籍,跟他有关系,对他不利,对我们也不利。”
傅枭凝视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母亲的神色。他知道,她没有骗自己。这是她难得的认真时刻,意味着这番话没有半点虚假。
他轻轻点头,仿佛消化着这番话,随后若有所思道:“那我们也可以像太公一样,先去hongKong,再偷渡回广海找爸爸?”
傅枭年纪虽小,但听得多,记得牢。明老爷子每次回澳门,都会来看看这个聪明的小家伙,逗他玩,讲些江湖旧事,顺带分享点有趣或不那么有趣的“经验”。其中,就包括如何利用执法漏洞,将人从港区送往广海。
明月垂眸,指腹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说实话,她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法。
他们是葡萄牙公民,往返港区畅通无阻,坐船上维多利亚港,再搭货轮偷渡回去,这事儿并非不可能。
只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