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额头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眼神从松然变得冷凝,随后又有些怔。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在高楼大厦之下的灯红酒绿也在凌晨三点的时间稀稀拉拉的一些,车流稀疏,每个房间一点点的灯光汇聚成人间烟火的星星点点。
但办公大楼里还有不少人在熬夜上晚班,这自然和一个霸总没有多大关系。
只是……
今天虽然是他同许芝芝的领证当天,但他并不是很想回去。
也不觉得这只是利益互换的关系有什么好回去沟通感情的,许芝芝不过是他用来掩饰和抵抗那群人的其中一个挡箭牌工具罢了。
一个一年后一手交钱的陌生人。
他只需要提供基础的保障就足够了。
陆起漠然地想着。
西装从身上滑落掉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而他却像是完全没看到那件名贵西装一样的起身,只是依旧固执的走到了落地窗面前,那双漆黑如鸦羽毛一样的眼眸如同漩涡一样的望着虚无的一个点。
阿舒。
他的阿舒——!
陆起呼吸重新急促,眼里却泛上了点点的猩红。
此时他的心中波动,手心死死地扣着软座椅的上方位置,青筋凸起。
他甚至狠狠地推开了桌上的文件,文件发出稀里哗啦的掉落声,飞起得格外狼狈,而一个小瓶子也从角落处跌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他内心的轰鸣——
他的指尖被纸划破渗透出丝丝血珠,而他熟视无睹地望着,仿佛那一堆只是废纸。
陆起已经冷漠着一张脸,掠过那没贴任何标签的药瓶。
他知道自己又犯病了。
“喂?我亲爱的陆总啊,你这是又……?”
电话那端只是响了一秒便是接通了,清脆的男声传了出来。
“嗯。”陆起的神色变幻莫测,漆黑的碎发隐隐地遮住了眼眸,他依旧伫立在大落地窗前,声音轻淡:“重新开一点药吧。”
电话那端的呼吸停顿了一下,好一会才道:“……那药是不管用吗?”
“效果不大,换那个国外新引进来的药吧。”陆起依旧不紧不慢,风轻云淡,但他带给楼月息的压迫感却是十足。
“陆总,您应该是知道的,您需要按时吃药。”楼月息有些无奈。
他是陆起的心理医生,一直不赞同了陆起不吃药,只有有时候实在状态不好的时候才吃药——
而吃药的理由则是更为荒谬,不愿意伤害梦里的人!
可梦里的人只是梦里啊,陆总这种情况更多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年少的问题延续到成年变得更严重罢了。
可陆总却坚持梦里的人真是存在,甚至去做了一些自己认为的真理的事,还问他怎么找一个人。
一开始楼月息急匆匆的想要给陆起提供帮助,还真想要找,但陆起说不出那人的名字,外貌,职业等,只知道性别和性格之类的——
这就算是天地姥爷下凡,特么的也找不到人啊!
“楼月息,明天把药寄到公司里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陆起强势的道,“我说那个人你帮我继续留意就行。”
“……”果然是陆起是病的更严重了!
楼月息一直觉得陆起病的已经很厉害了,甚至梦里与现实都分不清,而他的雇主兼发小,陆起却坚持自己没有生病……
他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真的会谢。
雇主难缠就算了,还不听他的话,但谁让陆起开的工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