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苍苍怔了一瞬，神色有些复杂：“于是你杀了她？”

程宴点头：“我只能这么做，我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更害怕变成怪物的姐姐，当姐姐朝我爬来的时候，我闭上眼，发疯似的用匕首刺进她的身体，直到她不再动弹，等我鼓起勇气睁开双眼的时候，姐姐已经奄奄一息，她没有怪我，只是和我说……”

“保护好小令。”

姐姐咽气的那一刻他明白了，父亲是个残忍到极致的恶鬼，姐姐死了，下一个早晚会轮到他和程令。

“我亲手杀死了姐姐，我不能连弟弟也失去！无论如何我必须保护好他，那也是姐姐的遗愿！”

程宴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我从父亲那里得知，他的实验是有局限性的，那就是实验品必须是天资极佳的人，因为只有天资极佳的身体才能抵挡得住邪术的威力，那些天资平庸的人，根本扛不住，不出三天便会爆体而亡。”

“父亲能用姐姐做实验，那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我和程令，也不知是好运还是霉运，我们姐弟三人中，只有我灵脉平庸，而程令的灵脉乃是极佳的上品，我担心父亲会对他出手，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就想尽一切办法，最终让我发现了一个能调换灵脉的阵法。”

姜苍苍望着他：“所以你就对程令用了邪阵，只要你成了天才，程令成了废物，就算程宗主要下手，也会先将矛头对准你，可这种办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程宴苦涩地笑了起来：“我如何不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可我有别的办法吗？我不像你们有那么好的天资，这么年轻便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我是个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废材，也没有那么好的脑子，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年的他也不过才七岁而已，逃不掉，又反抗不了，他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姜苍苍没有说话。

这个人的确很平庸，天赋一般，脑筋也不太灵光，可作为一个兄长，他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良久过后，姜苍苍长叹了口气：“你都听到了，出来吧。”

此话一出，程宴猛地一怔，回头望去，只见程令沉着脸从屋内走了出来。

“程令？你……”

姜苍苍道：“我早就料到你最近会动手，自然要与他通个气。”

所以刚才的一切，他都听到了？

程宴大怒：“你怎么能把他牵扯进来！”

“二哥！”程令道：“我已经不是五岁的孩子了！你想任何事都瞒着我吗？难道在你眼里，我真的是个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靠不住的废物？”

“不是！我只是……”

他只是太害怕了，弟弟是他唯一的念想，若是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苍苍不想看他们兄弟情深，打断道：“我今日逼你摊牌，并非是想听你讲故事，我问你，藏雪堂的人是不是也是程宗主的试验品？”

若只有一两个人变成那副模样，她可以认为是怪病，可藏雪堂九个人，模样如出一辙，她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程宴点头：“姐姐死后，父亲不想停止研究，于是开始从弟子中下手，藏雪堂的那几人还算运气好，之前的那几批弟子没一个活下来的，可就算活下来了，他们也是失败品，于父亲无用，原本父亲想将他们一起处理掉，是司徒堂主出面将他们保了下来。”

“司徒堂主也参与了研究？”

程宴否认：“据我所知，司徒堂主虽然知道父亲的研究，但并未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