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苦着张脸道:
“奴才也不知啊,只是二夫人脸色焦灼,似乎真的有急事,二老爷不妨过去瞧瞧?”
“痴心妄想!速速去叫她在祠堂跪着!”
苏义康正气的头晕眼花时,陈氏身边的婢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触到他好似要杀人的目光时,心下一颤。
“二老爷,夫人自知做错了事,万死难辞其咎,但夫人眼下确实有要事告知,此事与老爷您有关,还望老爷您先过去一趟。”
见苏义康还是无动于衷,冷着眼,那婢女无法,跪在地上磕头道:
“老爷,此事确实十万火急,求您过去一趟吧。”说完,砰砰地磕着响头,地上很快殷红一片。
苏义康被这情形吓了一跳,但又想到婢女口中说与自己有关,更是烦闷不已。
陈氏又在玩什么花样?
难不成说了何事,就能免去自己的罪孽?
但终究,他还是挪了步子,不情不愿地跟着婢女往那边去,走时对小厮道:
“你送五公子和三夫人回去。”
这是赶她们走了。
苏檀无所谓,今日她算计的都到手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只需静观其变。
三夫人原本就是跟着苏檀来的,于是便一同离开。
那小厮点头哈腰,送她们来到二房院子门口。
三夫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啧啧摇头,遗憾不已,大抵是想着这般圆滑的小厮不多,分明二房与三房不合,他的面上却不见任何异色,相反还是十分殷勤。
苏檀察觉到她的脸色,笑道:
“堂堂敦亲王世子,装个小厮倒也挺有模有样的。”
三夫人脚步一顿。
她又细细地看着那小厮,怎么也无法将这点头哈腰的奴才同身份尊贵的朱邰联系到一块。
苏檀却早就知晓,甚至是可以安排,就为了朱邰能在三夫人这未来丈母娘眼前多刷刷好感,免得同阿姊的事情被受阻。
她心里还想着,若日后朱邰对阿姊不好,或是记不得这恩情,她定要将朱邰的皮扒下来!
但面上还是笑着,继续道:
“朱世子这几日为了阿姊的事,一直在府内奔波,今日那嬷嬷的事,也是多亏了朱世子的相助呢。”
三夫人默然。
她自己本就出身士族,自是知晓皇室宗亲是何等倨傲,向来是不屑做低人一等伺候人的活儿。
倒不想这小子为了月儿,奔波不说,还放下身段扮作小厮,周旋其中未叫苏义康察觉到不对劲,方才那撞掉木盒一事,就可看出。
三夫人心下微妙,只是短时间内,还是无法摆脱朱邰之前如何不着调,花天酒地的印象,总是不愿女儿跟着他受苦的。
她面色缓和了些,但也未太熟络,轻声道:
“你辛苦了。”
朱邰见三夫人终于肯同他说句话,心中松快许多,咧嘴笑道:
“隔墙有耳,表姨母和苏世子还是先回吧。”
话落,他又恢复了点头哈腰的模样,与其他小厮别无二致,甚至还厚着脸皮捧着手求讨赏。
三夫人笑了笑,从袖中掏出枚铜板放在他手里,拍了拍后,转身走了。
朱邰看着那铜板还未反应过来,看向苏檀:“表姨母这是何意?”
苏檀白了他一眼:
“平日里瞧着你心眼子挺多,怎的到这时候就不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