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沈臣的心脏跟着颤了一下,他快步走到阮凝的床边,柔声问道:“凝凝,是哪里不舒服吗?”这样熟悉的声音,让阮凝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她猛地攥住了小护士的衣袖,似乎是想要把自己整个人都藏在小护士的身后。
“凝凝?”沈臣皱了皱眉,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头无端涌起了一股子燥意。
阮凝的眼睫颤抖得更加厉害,她死死地抓着小护士的衣袖,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眼泪不断地从阮凝的眼眶里头流下来,她惊恐地看向沈臣,不住地摇头。安静的房间里头,只有她崩溃到极致的嘶吼声。
见到沈臣还想再往前走,医生拦下了他,厉声道:“沈先生,不要再靠近她了。病人的状况不是很好,显然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你似乎是她恐惧的根源。”
沈臣的手指收紧,他的唇动了动,想要反驳些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医生说的是对的。
他,是阮凝恐惧的源头。
“你和我出来吧,我们聊聊病人的情况。”
沈臣又回头,深深地看了眼阮凝,才跟着医生离开。
门被轻轻关上,小护士觉察到,怀里头的女人还在抖。想到了她满身的伤痕,小护士叹了一口气,搂住阮凝的背,轻轻哄道:“别怕,他已经走了。”
阮凝在小护士的怀里,慢慢地平复了下来。只是拉着她衣袖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带着些许的颤。
护士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继续低下头,小心地给她处理身上的伤口。
连一个陌生的小护士都待她这么的温柔,而和她认识了十多年,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丈夫,却是根本就不把她当人看。
沈臣的声音,又一次在阮凝的耳边响起。
—你要是不愿意生,我就用铁链把你锁在床头,把你的四肢绑起来。等你什么时候生下孩子,再什么时候给你解开。
阮凝的眼底满是惧意,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脑海里头有一道弦崩得死紧。她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她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去转移自己身上的疼痛。
“疼,疼…”泪水斑驳了阮凝的眉眼,她仰着头,看着小护士,一遍遍地喊着。
“哪里疼?”小护士放下了手里头的棉签,上下打量着阮凝。
阮凝只是不住地喘*息着,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一个字也没有再说出口。
*
一墙之隔。
沈臣被医生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头。
房间里头很是安静,沈臣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更比一声急促。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她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沈臣忍不住攥紧了手指,手背上的青筋鼓起。他手掌心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在往下流血,可他却像是根本就察觉不到痛。
只要一闭上眼,他的脑海里头就会浮现出阮凝惊恐的眼,瑟瑟发抖的身体。
而他只有站在原地,不敢靠近半步。
医生拿出了阮凝之前的病历单,瞥了眼站在眼前魂不守舍的沈臣。皱了皱眉,毫不留情地说道:“沈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之前我就告诉过你,阮小姐的精神状态不好,不能够受到任何刺激。而她现在变成这样,明显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沈臣一怔,方才他对阮凝做的事,又一次在脑海里头浮现出来。
他不由得往下说道:“是她做错了事,我只是给了她一点儿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