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蔡雪禾迅速地上前两步,激动地叫了一声。
李湛的眼里也猛然爆发出一阵光芒,“雪……雪……”
可他中了风,说话都说不清了。
而蔡雪禾见到他嘴歪眼斜的模样,原本一颗热络的心迅速地冷却了下来,于是乎,临到他跟前时脚步一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这样的嫌弃,一点儿都没掩饰,叫在场人看得清清楚楚。
李湛面色微变,心里头颇为不是滋味。
顾玉竹心里面啧啧两声:这两人感情也不深嘛,就这就开始嫌弃上了。
蔡明阳轻咳了两声,对自己这个侄女的不加掩饰有些无语,连忙转移话题,“雪禾,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蔡雪禾施礼后,便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正阳县县令鱼肉百姓的”事情,并且毫不犹豫地把正阳县百姓如今遭受的困苦日子推到了宋成业身上。
顾玉竹听后忍不住想翻白眼儿。
正阳县百姓这么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这才来多久,这是把人当傻子糊弄吧?
果不其然,郡尉谢长林蹙眉道:“蔡雪禾?你是,蔡家人?”
蔡雪禾心里咯噔一下,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蔡明阳。
蔡明阳轻轻点了点头。
蔡雪和这才回道:“是,妾身是蔡家人。”
谢长林很是不悦道:“我也并非偏袒,但你应该知道,正阳县百姓穷了几十年了,不是这一朝一夕的事情,这种栽赃嫁祸的话,你怎能说得出口。”
蔡雪和惴惴不安地埋下了头,“妾身,妾身……”
蔡明阳赶紧出来打圆场:“谢大人见谅,我这侄女说话向来不过头脑,总是说不清楚,她如此想表达的意思乃是正阳县百姓越发穷了,比以往还不如,并非泼脏水到他们头上。”
顾玉竹眨眨眼睛,不再看戏,而是直接上前道:“郡丞大人,您若是稍加打听就应该知道,正阳县会变成现在这样,并非是我夫君造成的,而是李家狐假虎威,才害得百姓苦不堪言。”
她抬手假意擦了擦眼泪,帕子上的洋葱味熏得她眼睛难受,瞬间就红了一圈。
“前些日子,我们应郡守大人的邀约,前来赴宴,可赴宴回去后路上却遭到了劫杀,我夫君为此身受重伤,一直昏迷着,请了多少大夫都不行,最后是他,李湛李老爷,找了位大夫来,可我夫君醒是醒了,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多个时辰都在昏迷,而也就是这时候,他李湛伪造了我夫君的印章,私自提高粮价,可怜我一个内宅妇人,根本拿他这条地头蛇没办法。”
顾玉竹一边说就一边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但她自个儿听在耳朵里都觉得太假,又稍稍收了收声音。
“你,你胡说!”李湛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居然气得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顾玉竹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有什么可生气的,自己说的,也差不多就是实话了,于是淡淡道:“李老爷,听说你前日中了风,今日就能这般清醒地说出话了,可见你那大夫医术还是很好的,但为何我夫君身体却迟迟不见好,难不成是你故意唆使他,暗害我夫君?”
李湛瞪眼:“胡,胡,胡——说!”
旁人跟着他话音的落下重重地呼吸了两下。
这说话听着也太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