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出身于二十一世纪的好大夫绝对不讹诈病人及其家属。
但……
她看了一眼顾嫣,接下银票后转手就塞给了她,道:“老夫人严重了,治病救人乃是大夫本分,不过我这次来府上,也确实是听闻了余老的一番话后,才决定前来看看的。”
后面充当背景板的潘大成眼皮子跳了跳。
顾大夫,这就大可不必说实话了吧。
“哦,他那个老家伙还真提起我了,他说了我什么?”门外陡然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送完客人回来的秦澜宗好奇不已,不顾老伴的眼神劝阻,兴致勃勃地问:“说说吧,那个老家伙又说了我什么坏话?”
秦老夫人别开了脸,没眼看。
罢了,这夫君的病治不了就治不了吧,脑子不好,身上其他的病治好了,也没用。
顾玉竹倒是很喜欢这种有话直说的爽朗,笑道:“余老说,他这辈子在朝堂上招了不少人的白眼,但唯有一人敢于他在金銮大殿上面掐架,偏偏这人是个为民求实事的好官,他虽然视其为敌人,但也敬佩他。”
若非如此,潘大成一开始提出来时,她便会拒绝。
正洗耳恭听,准备看看那老家伙能说出自己怎样坏话的秦澜宗老脸一红,不自在的揪着自己的胡须,道:“咳咳,你这小丫头到时会说话,那死老头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吗?他……他之前就指着我的鼻子骂,总会在背后里反而还说我的好话。”
哼,他才不会相信,定是这小丫头花言巧语说出来,哄骗他高兴而已。
顾玉竹拨弄着手腕的镯子,道:“余老在回乡途中发生了变故,历经一朝生死后,许多事都看开了。”
轻描淡写几句话,却不难掩饰那八千里路的艰险。
秦澜宗不知还有这么一出,愣了愣:“他好歹一个太傅,陛下特许他荣归故里,他怎么还能闹出狼狈样。”
难不成那些护卫是吃素的?
“穷山恶水,匪患凶悍。”顾玉竹浅浅带过。
秦澜宗却不太尽信。
余博庸虽然辞官归乡中另有隐情,但好歹皇帝是给足了他脸面,又看在以往情意上,颁下手谕,他除了自身侍卫,每到一个地方,便能调动一部分守备军的力量护送他到下一个城池,直至安全抵达家中,哪家土匪这么不长眼睛敢和朝廷的守备军对上?
可顾玉竹明显不想多说,他便只能将这一份狐疑压在腹中,手指压下了自己那两撇得意上翘的胡子,说:“那老东……咳,老大人,如今回了乡下,心胸倒是开阔了不少,他运气也好,收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关门弟子,叫我等好生羡慕。”
他说这话倒也不是吹捧,是真心头酸。
宋成业虽然才入翰林不久,但做事不骄不躁,井井有条,翰林院大学士都曾在他面前夸赞过好几回。
余博庸那老小子也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白捡了这么个关门弟子,导致京中人以为他是丧家之犬时,他居然又叫弟子杀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关键这还买一赠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