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萃阁中,婉婉命人设了宴席,邀请父亲坐了下来,宴席上仅仅她父女二人。
“来,爹,您多吃点,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给您。”
婉婉殷勤地给何老爷夹了很多菜,把她爹的碗装得满满的,生怕他吃不饱。
“爹您看看您,衣服袖子都磨平破了,到时我差人给您送布匹,全都做新的。”
“爹……”
“好啦好啦。”何老爷拍了拍她的手,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啰嗦,别人不知还以为你是个老妈子呢。”
“我不会成为老妈子,我永远是您贴心的小棉袄。”婉婉扶着他的臂弯,撒起了娇来。
何老爷无奈地点了点她的脑袋,假意嫌弃着,他心想:哎,这丫头那么傻,以后在皇宫里怎么生活啊。
“好女儿,快给为父说说,你究竟怎么进了宫的?”
何老爷很是惊讶她的奇遇,那时皇帝派人去杭州寻他时,他还在忙碌着自己的小摊子,哪知一抬头便看见一队侍卫,恭敬地对他说,陛下要召见他,吓得何老爷是心惊胆跳的,以为他又犯了什么大祸事。
哪知进了宫后,从宫人口中听闻到,自己女儿当了皇妃,这是哪跟哪儿啊,他本是不信的,若是从前的家世倒还有点可能,现在他们家可是一介草民,怎么可能呢。
直到来到陛下跟前,他才发现这一切竟是真的,他女儿真的当上了皇妃,这丫头的脾性他太清楚了,她哪来那么大能耐?
“呃,父亲,这可是说来话长……”婉婉心里为难,其中的腌臜事情她不愿详细道明,只是简单地告诉他,机缘巧合之下,她进了宫当宫女,而后偶然被薛靖宠幸了的事情。
何老爷听罢,用手捋了捋他那长长的胡须,点了点头,心中不疑有他,道:“嗯,那只能说是你命好。”
“可是,你不要骗爹哦。”何老爷打趣着道,他哪里看不出来自己的女儿有所隐瞒,可是他懂她的顾虑,便装起了糊涂,要知道,爱装糊涂也是何老爷的二大特点,一大特点则是他的商业吹嘘。
“没……没有隐瞒啦。”婉婉额间渗出一点细汗。
“那爹您呢,我走了之后,您过得怎样呢。”
问完这句话,婉婉她突然想起,当初出走真正原因是为了去复仇,要是被她爹知道真正缘由,岂不是会打死她。哈,好在,他什么都不知晓。
“呵,您还好意思问呐,”提到这茬,何老爷顿时语调突然高了起来,忿忿地道:“自从你那天逃婚,我可是被那李秀才生生揪住,要我赔个妻子给她,我哪里还有第二个女儿啊,结果没办法,我便把彩礼退给他,他还是不依,说你跑了他哪里还能再找到那么漂亮的老婆,硬是要我再赔一笔钱,真是气煞我也。”
“爹爹,都是我的错,你莫生气。”婉婉连忙安抚,顺顺他的气。
“我不怪你,甚至还认为你当时说得对,怎么可以不认清一个人的脾性就匆匆把女儿嫁给他呢,你走得好哇,是我错了。”
何父回忆起来,也懊悔他当时一意孤行的决定,可他不知,婉婉回忆起那时,也曾懊悔过她的决定,哈,世间万事真是奇妙。
“一连赔了两笔钱,我当时好不容易存够的本钱就没了,刚刚看中的小摊子,也没钱租下,只好缩在吴府继续做工咯,哪知吴原原那个小兔崽子,也天天来寻你,寻不到你,便三不五时来找我麻烦,哼,真是恨不得教训他一顿。”
何老爷越说越委屈,惹得婉婉一番心疼,她连忙给他倒了一杯酒,心疼又心虚地赔罪道:“爹爹,您别气,是女儿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