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突然变得滞缓。
明明姐的银针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伸进茶杯里。
婉婉盯着银针一点、一点地没入茶水里,心脏蹦蹦蹦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了,就这一秒钟里,她的脑海里连遗书都写好了。
“没事耶。”
明明姐拿起银针,一脸轻松地说道。
而另一边的某人,心里都瘫软了,此时的感觉犹如鸡蛋从高空坠落下来,摊撒在地上。
如果无人在场,她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为何会没有毒?
如若无毒,喝这茶做什么?
喝这茶的可是当今太子薛恒啊!
婉婉手扶着托盘,一边走路,一边走神。
她现在开始后怕了,不行,这个任务做不得,万一失败了,不仅是死,还全家抄斩的死;万一成功了,那人斩草除根,她还是得死;横竖都得死,她现在变成死士了!
这一刻,她懊悔,无比懊悔,不应该答应的,当初就当任由那人杀了自己。
最懊悔的是,还连累了她爹爹。
出神良久,她到了东宫了,婉婉打起了精神,倒吸口凉气,迈着莲步缓缓上前,举着托盘,说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
一阵年轻却带着沉稳的声音传来,婉婉双手举托盘过于头顶,看不到说话人的模样。
“是,殿下,请用晨茶。”
“殿下,今日为您准备的可是您最喜欢的君山银针,请快快试下。”明明姐欢快又略带讨好地说着。
“哦?是吗?”
薛恒他伸手去拿过盏杯,婉婉的手忽然抖了抖,溢出的茶水撒了几滴在太子手上。
“大胆奴婢,竟敢冒犯殿下!”明明姐惊讶,上前大声叱喝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婉婉吃惊,立马跪下,连连求饶。
“几滴水而已,无妨,明明你莫过于紧张了。”那股声音明媚温和,干净得如春日的白日光。
“你,新来的?”太子问道。
“回殿下的话,奴婢名唤何婉婉,是新来的奉茶侍女。”婉婉回完话不放心,再一次求饶:“求殿下饶过奴婢这一次,奴婢下次必不再犯了。”
“你抬起头了,让本王看看。”
听罢,婉婉才敢缓缓抬起头,与薛恒四目相对,视线接触瞬间一些不明不白的火花在空中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