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幸福村布置的当真是张灯结彩,在这个全民还不富裕的年代,他们给顾胜昔和君凛婚礼准备的,已经算是非常奢华了。
君凛和顾胜昔的房子已经合并成一个十分阔朗的大院子,改开之后经济搞活,土地承包到户,城里农村人人争做大老板,手有余钱的人们像经历过暴风雨的蜗牛,用敏感的触角一点点去试探新的规则。
结果是令人欣喜的,出头的椽子不再先烂,而是变得更加鲜艳,幸福村是被统一规划的,家家都是镶着瓷砖、青瓦白墙的两层楼建筑。
而附近的几个村子也有率先富裕起来的人盖起了气派的两层楼或者明亮宽敞的北京平。
甚至个别人士已经开上了当时风靡一时的红色桑塔纳。
顾胜昔家门口就停着两辆这种车子,其中一辆属于曾经在刘家大队人憎狗厌的知青张红梅。
此刻她正十分不耐烦的伸手拂开一个妇人的手:“婶子,你家二刚子已经结婚了,你现在再跟我说这些咸的淡的有意思吗?当初我们之间是怎么回事还需要我跟你掰扯掰扯?”
顾胜昔认得这女人,对这人印象深刻是因为她差一点就成了张红梅的婆婆。
这女人的儿子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刘钢铁,一朝成了工人立刻把张红梅像大鼻涕一样甩了不说,为了避免别人说他们家白使唤张红梅,还制造了一起落水案,害得张红梅在很长一段时间特别害怕水。
让张红梅变得像只刺猬一样的元凶,就是这一家子人。
“哎呀,从前的事都过去了,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啥?我家二刚子结婚了还能离婚啊,你这不也是这么多年一直都一个人?婶子知道当初是姆们对不住你,婶子也知道你对姆们家二刚子的心思,那个时候……”
顾胜昔五感敏锐,女人的血盆大口开开合合说的话她一个字不差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分开众人,直接一把薅过张红梅:“这位大婶你也说了,从前的事都过去了,过去的事还提他干啥?我们张村长如今有房有车,官居九品,年轻有为,想要什么样的青年才俊都有,她的终身大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这女人还要分说两句,冷不防看见顾胜昔身后一个身材高大劲瘦的青年,长得简直比挂历上的电影演员还好看,可是那两只眼睛像是老鹰瞄准了兔子一样盯着她,吓得她浑身一哆嗦,半天没敢再动一下。
而顾胜昔早和张红梅挽着手去大队部,那里已经被布置成了他们的结婚典礼礼堂。
“都说你张村长是幸福村的土皇帝,怎么还叫从前的手下败将给拿捏了?”顾胜昔说的可不是假话,如果张红梅愿意,凭她这些年为幸福村、为长河县做出的贡献,县委必定有她的一席之地。
奈何这家伙认死理,固守着当年的承诺,一心一意等着她回来共建和谐家园。
“嗐,我这半斤八两你还不知道?就算我是土皇帝,上面不是还压着你这个太上皇吗?”
此时张冬梅手里提着一袋子发剩下的喜糖瓜子,正急忙忙从大队部走出来,差一点跟两人撞了个满怀。
“咋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也不说看着点,你今天要是把新娘子给撞了,君老板还不吃了你?”
“我是听说老刘家那个去找你了。”
“嗯,已经找过了,被小昔给弄走了。”
“她现在怎么又盯上你了?”顾胜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