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响起口哨声。
五个壮汉从不同方位包抄而来。
带头的刀疤脸转动着指虎,金属尖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就这么跑了?”
“以为我们都是吃素的嘛?”
众人包抄过来。
司寇岿然突然抓起晾衣绳上湿透的床单甩向众人。
浸水的布料如同渔网罩住几人。
他趁机抄起腌菜缸上的石板,狠狠砸出。
"走!
"
他拽起傅茗蕊狂奔。
指缝间渗出的血拖出蜿蜒的红线。
这时,摩托车的轰鸣声。
小杰的改装摩托从斜刺里冲出来。
少年狞笑着拧动油门,车头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姑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救兵啊!”
“之前真是小瞧你了!”
司寇岿然猛地刹住脚步,先推开傅茗蕊。
他在摩托车疾驰过来的时候反向跨上了后座,拽下了前面的小杰。
院角的竹架翻了,堆成小山的南瓜轰隆隆地滚了满地。
"抓紧!
"司寇岿然拦腰接过傅茗蕊,把她单手抱上了摩托车。
村道在月光下泛着惨白。
司寇岿然拧动油门冲下陡坡,夜风灌满他鼓起的衬衫。
傅茗蕊搂紧他的腰,看见他后颈有道新鲜的伤痕,血珠正顺着脊椎滑进衣领。
对岸突然亮起十几道手电光。
"低头!
"
车头猛地转向冲进河滩,鹅卵石在车轮下炸开火星。司寇岿然单手控车,车子腾空跃起。接着他松开把手。
传出摩托车坠入深渊的闷响。
傅茗蕊睁开眼,看见自己被司寇岿然护得死死的。
两人在潮湿的河滩边。
一切忽然变得很安静。
手电筒的光已经错落地远去,追兵的摩托车的轰鸣声也已经越来越远。
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月光穿过晃动的波纹,把他眉骨处的擦伤照成银色。
这是傅茗蕊第一次见到司寇岿然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的湿发贴在额前,可他顾不上,只是伸手先抹掉她脸上的水草。
*
爬上岸时,夜色已经很深。
司寇岿然找到了自己停在郊外的车。
他撕下衬衫下摆给傅茗蕊包扎脚伤,露出腰间紫黑的淤青。
"已经没事了。
"
皮卡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车灯刺破浓稠的夜色。
傅茗蕊裹着司寇岿然的夹克。
鼻尖萦绕着机油和烟草混杂的气息。
他的黑色夹克下,是她不着寸缕的上半身。
司寇岿然只在要看右边后视镜的时候,往她的副驾驶方向瞥一眼。
但那一瞥也是一转即逝,收回得极快。
仿佛是不想留下目光的粘稠质感。
仪表盘的荧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下颌处有道新鲜的擦伤,血珠已经凝固。
"冷吗?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从座椅下摸出个保温杯,
"姜茶,可能有点苦。
"
傅茗蕊接过杯子时碰到他冰凉的指尖。杯身还带着余温。
她小口啜饮。
辛辣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骨髓里的寒意。
司寇岿然的目光在后视镜里与她短暂交汇,又迅速移开。
移开得极快。
与此同时,他的喉结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