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了十余日,终于到了江州城外,张肃兄弟俩和随身的近侍住在驿馆内,三百护卫和赶车的脚夫住不下,就在驿站外寻了处背风的地方,搭了篝火打地铺。
众人赶路辛苦,早已纷纷睡下,唯有张咏独自坐在火堆旁,边望着驿馆的屋内熄了灯,边就着冷冰冰的水啃着干粮,瞳孔里暗暗透出一股艳羡和不甘。
“喂”,赵骥不知何时坐到了张咏身边,“有事问你”。
张咏一惊,侧面背过赵骥,冷冷道:“明日还要赶路,赶紧歇息吧,有事明日再说”。
赵骥没理会张咏的拒意,仍然问到:“我们这趟去许昌会途经南郡吗?”
“我们不过南郡,明日乘船直抵襄阳,往北不远就是许昌了,南郡是在襄阳南边”,张咏随口回答,只想快些把赵骥打发走。
“那南郡现在归属于谁?孙权还是刘备?”
张咏被问得有些烦躁:“南郡自然归属于荆州牧刘表,干孙权什么事?”
“哦,原来如此,刘表还没死”,赵骥问罢就要起身离去。
“等等”,张咏突然觉得赵骥溺水以来的言行似乎和以前不同,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你刚问的那个刘…刘什么来着?”
“刘备,刘玄德,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张咏莫名其妙:“刘备是谁?”
“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刘备刘皇叔”
“没听说过,我只知道现今的荆州牧是刘表,没听到过什么刘皇叔”,张咏摇摇头,“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赵骥淡淡答道:“跟你说过的,溺水后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了,所以才来问你,那现在河北四州还是归属袁绍吗?”。
“据说曹丞相已在去年平定了河北了”。
赵骥最初以为是张松以别驾之职出使许昌,那应该是在赤壁之战后的事了,孰料这趟出使的却是张肃,张松还没当上益州别驾从事,他一时间竟有些搞不清眼下的天下形势。
想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中生存下来,至少得清楚当前的大势吧。
赵骥虽然读过一些三国的史料,知道一些故事,却记不清具体哪个年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单纯询问年份也是无用。
他于是想出个办法,刘备前半生一直颠沛流离,只要知道刘备现在身处何处,就能大致知晓当前各方势力的大致形势。
可惜,在这个信息传播技术低下的时代,以张咏的身份所能掌握的消息极为匮乏,竟连刘备的名字都没听过。
好在现在知道曹操去年平定了河北,那么今年就该迎来赤壁之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