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啊，这几天忙下来有什么感受吗？”孔自融坐在他那辆书记专车里，眼睛望着不断划过道路两边的建筑，忽然开口问道。

“说实话，挺累的。书记，我真的不明白，对于某些领导来讲，他们已经位高权重，无论是生活，家庭，还是自己的政治仕途都可以说是一个普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他们住着宽敞豪华的房子，享受着优厚的待遇，出行有专车，身边有人伺候，可他们居然还要为了自己的私利而擅权自专。他们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不管民生的艰难，更让人愤恨不已的是，他们居然勾结境外敌对势力，为了满足自己那无尽的贪欲，肆无忌惮地掏空我们的国有资产，甚至掠夺宝贵的资源。

而我们这些人，却要没日没夜地拼命给他们收拾烂摊子、擦屁股。有些时候，我居然对自己的行为做法，产生了一丝的怀疑，究竟这么做是不是值得。”钟浩岩一边说着，心里一边暗暗想着：这些人怎么能如此丧心病狂，自己的付出究竟能不能换来应有的结果。

“另外，您决定把这些人交到中央，我们又能得到要给什么样的结果呢？他们这些人早已经不是一两个小群体的事情了，而是一个庞大复杂的利益集团。这里面是否又更加高层的掌权者，我们不得而知。所以，我不看好这次处理的结果。”此时钟浩岩满心焦虑，他在想，这次真的能将这些人绳之以法吗？真的能还百姓一个公道吗？

“如果是我亲自处理，也许会心安一些，毕竟我可以将这些人在第一时间做一个准确的定性。不至于留下不可挽回的遗憾。”钟浩岩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他的脸上满是愤懑和无奈，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钟浩岩话语急切而真诚，仿佛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情绪瞬间找到了出口。

“我就知道，你不会满意的。呵呵，小同志，你很有冲劲，也具有一定的正义感。”孔自融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理解和包容，“不过，我们的工作事关国计民生，不能简单地把问题一刀切。你要知道，每一个决策，每一次处理方式，都可能影响到千千万万的人。”孔自融目光深邃，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一件事情的处理，必须要有其‘结果价值’。这可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而是需要我们深思熟虑、权衡利弊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孔自融转头看向钟浩岩，眼神中带着询问和期待。

“我明白书记，就是说，这件事的处理结果要符合各方面的利益，要让大家都能过得去。”钟浩岩回答道，然而他的眼神中仍透露出一丝迷茫和不解。

孔自融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说道：“你不明白，这不是让谁有面子没面子的问题。如果我若想考虑谁的面子，我干脆留在中江自己处理好不好？何必冒着与人交恶的风险，把他们交到中央去。我这个省委书记，处理一件责任事故的权利还是毋庸置疑的。但我们不能只看眼前，不能只图一时的痛快和简单了事。”

孔自融停顿了一下，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仿佛能穿透眼前的迷雾看到未来的方向。“事件的‘结果价值’是要符合大环境的发展，如果有助于大局那就是价值为正，否则既是负面价值。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以长远的发展为考量。不能被个人的情感和一时的冲动所左右。”

孔自融停顿了一下，通过后视镜看向钟浩岩，那眼神中充满了期许和叮嘱，“你要牢记这一点。”

然后他身体靠向座椅后背，开始闭目养神。

“是，书记我记住了。”钟浩岩口里说着记住了，可他的内心依然是留有遗憾的。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难道真的就只能这样吗？那些作恶多端的人，难道不能立刻受到应有的惩处？那些被损害的利益，难道不能马上得到补偿？他觉得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面对庞大的利益集团和复杂的局面，他感到有些无力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