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知道自家主人那张嘴能说,干脆直接使出了杀手锏。
“少爷啊!您要是有个万一的闪失,让老奴我九泉之下如何去见小姐?!”
少年果然中招,眼眶止不住一红,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老成模样,身体也不再挣扎。
老者趁机将他背在背上,发足狂奔,一如对方小时候常做的那样。
少年仿佛也回到了幼时,不禁将脸轻轻贴在了那不再厚实的背脊上,轻轻叫了声:“李叔......”
夜风呼啸,老者决绝的声音飘渺传来:“少爷放心,当年有份害死小姐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一个,必将那方百花活捉到少爷面前!”
......
杨府。
杨嗣业今晚破天荒的留在自家府中。
武家军主力要么北上、要么南下,汴梁如今只剩五千城防禁军,正是最空虚的时候。
紧急从西北赶回来的他,正是这支军队的统帅,责任重大,平时都是夜宿营中的。
“嗣业,你就算不为我杨家想,难道也不为个人考虑吗?”
后院天井,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还在苦口婆心。
被拦住去路的杨嗣业一身便装,只在怀里抱了个头盔,手指指节因为太过用力,都有些微微发白。
“三叔,燕王对我有知遇之恩,让侄儿如何忍心背弃?”
中年人在家中行三,两人虽然不是亲叔侄,杨嗣业却也叫习惯了。
“知遇之恩?”中年人冷笑一声,“真看重你,为何既不带你北上,也不让你南下统军?”
杨嗣业脸上表情一滞,似有意动。
中年人趁热打铁,“说白了还不是信不过咱家这种老西军?如今天下大乱,你又从小便在军中长大,该知道除了实打实的军功,其他一切都是虚的!”
如果武从文在场,一定能认出这个被杨嗣业叫做三叔的中年人,赫然正是许久未见的西军大将杨可世。
“西北......”杨嗣业喃喃一声,眼神随即变得愤怒,“临安眼里还有西北?当年党项入寇,他们可曾出了一兵一卒、一粮一草?!”
杨可世见状强辩道:“临安远在江南,中间又有武贼阻拦,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啊!”
杨嗣业重重“哼”了一声,脸色却略有缓和。
杨可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继续拱火道:“说到西北,那姓武的若真看重你,这些年又为何放纵折家和那张孝纯,屡屡打压我们杨家?”
见这话效果不大,他干脆一咬牙放出了狠招。
“你以为你娘这些年过得好吗?你在汴梁,她老人家为何留在太原?当真是故土难离?哼,不过是武贼留在西北的人质罢了!”
这招果然好使,杨嗣业眼中的火焰腾地一下重新燃起,左拳也不自觉的攥紧。
杨可世眼见时机到了,终于甩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只见他突然压低声音,用极具诱惑力的语气说道:“临安说了,事成后西北改路建镇、许开府,你就是第一任晋王!”
杨嗣业双眼蓦地瞪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