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悠又道:“当初昭亲王议亲,皇后娘娘选了好几个王妃备选在宫中抚养。论理,咱们孟家本就是皇室表亲,陛下又倚重元帅,从孟家的几个姊妹中选,是水到渠成亲上加亲的事情。”
“当时,二姐姐和三姐姐也适龄。二姐姐不想入宫去,连皇后娘娘的面子也不给。三姐姐倒是很想去,只可惜皇后娘娘没选她。选了别人也就罢了,可最后选了怜敷去,三姐姐就钻牛角尖,觉得自己身份上遭了嫌弃。”
“嫌弃?”阿珩低声道,“怎么会呢,她很有才能,做事又细致,是个极好的姑娘,大家都看得出来。”
意悠道:“论容貌才学,怜杉和怜敷其实差不离,且我觉得怜杉更有手腕,关系又更近。可是皇后娘娘的心思谁能猜透呢?怜杉当时觉得,一定是因为怜敷父母俱全,又是嫡出,身份更尊贵些——其实不然,怜敷的父亲只是小小一个礼官,母亲也不过是八品县令之女,论身份是比不上怜杉的。这人呐,最怕自轻自贱,故而她那些日子,总是闭门不出。”
阿珩轻叹了一声。意悠又低声道:“我私心想来,也许皇后娘娘是想找个温柔听话的儿媳妇吧。可怜杉姐姐,总是太要强。”
两个人叽叽咕咕说着话儿,也就走到了老太太这里。
意悠摆手道:“我就不再进去,免得扰了老太太的午饭。明日我再来看你吧。”说着,带着老妈妈雷氏,摇摇摆摆地去了。
路上,雷氏打着伞,问道:“姑娘,你何故对云儿姑娘那样亲近?这样的雨,还巴巴儿地来送她。咱们是来客居此处来寻好夫家的,可云儿姑娘只是孟元帅的义女,届时她回到西北去,帮不上咱们什么忙。”
意悠淡笑一声:“云儿虽是义女,可深受老太太宠爱。且她来时,又是皇长子以甥舅之义亲自护送回来。她回来后,老太太远去泰山礼佛被困,她只得扶灵停住在城外。那半个月,是昭王妃邀请她入王府居住——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姑娘,我不懂。”雷氏更加疑惑。
意悠道:“王妃都不认识云儿,怎么会邀请她去——这还不都是皇长子的意思。皇长子对云儿有意,未可知将来会有什么发展呢。”
雷氏道:“您的意思是,我们还要攀着云姑娘?依我看,她没那个福分。连三姑娘都不能入了皇后娘娘的眼,这个孤女更不可能了,她又不姓孟。”
意悠冷笑道:“你还看不透么。三老爷在这个节骨眼上升了中书郎的职,孟兴袭爵,还不是念在元帅的功劳上。如今元帅去了,孟家等于倒了一半,另一半,不在皇后娘娘身上,却在昭王身上。现在,大家买不买孟家的账,全看昭王是否有继承大统的可能。”
雷氏有些不理解:“那也是咱们和孟府的事,关云儿小姐什么事呢?我们何必这样敬着她。”
意悠低声说:“从前我不敢高攀昭王,是我过于微小,不得娘娘高看一眼。可如今云儿都能得昭王青睐,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再说,云儿若是能为我牵线搭桥,让我有机会做个昭王侧妃难道不好?他日昭王登了大宝,我也可做个贵妃。那时,孟府也只可是我脚下的台阶罢了。”